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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花怎么养姨妈饮食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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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花怎么养姨妈饮食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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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草叫“忘忧草”,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浪子衣忍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含笑花怎么养姨妈饮食食谱1

们用来佐膳的黄花菜,学名为萱草。大约已栽种了两千多年,是我国特有的土产。据《诗经》记载,古代有位妇人因丈夫远征,遂在家居北堂栽种萱草,借以解愁忘忙,从此世人称之为“忘忧草”。

该妇人到底能忘忧多少,别人难以相知。但她参喜爱萱草,真可谓颇有见地。在百合科的同宗姐妹中,萱草并非名门望族,乃不过是位“小家闺秀”。观其外表,叶片细长,花为筒状,每朵6瓣,向外展张,花色桔红,一般每葶着生数朵,从夏到秋,开个不停,可惜晨开暮闭,匆匆谢去。据花卉鉴赏家认为,萱草翠叶萋萋,着花秀秀,焕发出一种外柔内刚、端庄雅达的风采,教人感到亲切和蔼,赏心悦目。难怪古人把它比喻为慈母的音容。苏东坡曾赋日:“萱草虽微花,孤秀能自拨,亭亭乱叶中,一一芳心插”。他所述的“芳心”,就是指母亲的爱心。白居易也有过诗云:“杜康能散闷,萱草解忘忧”。为他晚年的知己刘禹锡屡遭贬谪的身世予以劝慰。其实,从科学的角度来看,一棵区区无名小花,本身并无含有任何解忧的元素,只不过在观赏之际,助人转移情感,稍散一时之闷,略忘片刻之忧而已。在50年代,据闻敬爱的董必武同志在公差外地时,寄给夫人何连芝四句道:“贻我含笑花,报以忘忧草,莫忧儿女事,常笑偕吾老”,以此劝慰她勿再为家事多忧。综观常吃人间烟火的凡人,能够完全无忧者恐怕为数不多。何况天下间还有不少仁人志士常为国家的命运而忧,为民间的疾苦而虑。可见该忧的还得要忧,该忘的就让它忘了吧!

常见的萱草可分食用与观赏两类。食用的花多属单瓣,专供采花蒸熟晒干后出售,俗名金针。而观赏的花多属重瓣,专供人工盆栽或作园林小景。这两类的花朵都较为细小。在国外经过杂交改良,现今已选育出许多能开大花的新品种,每朵大如杯口,每葶抽花多达三四十朵,表现得非常壮观。前几年广州园林科研所曾经引进了100多个品种,普遍试种成功。例如开黄花的“黄云裳”,开红花的“红紫绒”等都别具一格,颇有观赏价值。

据李时珍评述:“黄花菜甘凉无毒,解烦热,清酒疽,利胸隔,安心神……,”既可食用,又可入药,除了干制,还可鲜食。即是把花摘下煮熟,配上麻油、酱料凉拌,其味特别清新可口。岭南菜谱中的“罗汉斋”里面就有金针做配料,令人食之不厌。甘肃陇东一带是我国著名的萱草生产基地,那里每年约有金针100多万公斤畅销中外。

含笑花怎么养姨妈饮食食谱2

本故事已由作者:心元心语,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冬日的午后,恬适而慵懒,连阳光都是橘色的,住在远离都市的墅区,少了烟火气,却也多了幸福感。

米多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挂在阳台上,看了一眼远方,白皑一片,她弯起嘴角。

做全职主妇十年了,每次同学见面,都有人酸不拉几地说:“真要向米多学习,嫁个好老公,在家呆着就成。”她不置可否,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不解释的另一个原因,她觉得大家的话里还有瞧不起,对家庭主妇的瞧不起。

房间暖气很足,不停地涌起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周身舒贴,茶几上是新泡的大叶金针,温度刚刚好。

离老公下班还有一会儿,她打开微信,发布了今天的菜谱,给粉丝们一个准备时间,并指导着把羊排用料包腌制上。

老公中午打电话说医院今天没事,下班顺便接孩子,她不用再跑一趟了。老公总是这么体贴,从未变过。

幸福像那抹暖阳,缓缓地在米多脸上绽放。

老公叫蔡骏,父亲的学生,毕业做了医生。他们认识了很多年,感情一向很好,医生很忙,几乎没有时间照顾家庭,怀孕生子,甚至公婆身体有恙都是她负责。

本想孩子三岁上了幼儿园就回职场,没想到公公又病了,直肠癌,手术,化疗,再手术,再化疗,折腾了六年,也没留住生命。公公去世后,婆婆开始了说走就走的旅行,米多也想回职场,蔡骏说:“歇两年吧,从结婚就没消停过,都把你活成了千军万马,现在,我收入够丰,不差你的工资。”

这几年,蔡骏成了医院的一把刀,医术精湛无人能及,毫不夸张地说求他看病的都排到明年。

米多没有强求,孩子小学三年级,四点半放学,的确需要个专人接接送送,蔡骏指不上,而自己要是上班,哪个公司会让你天天四点半接孩子?

公公有病的这几年,把她熬成了厨师,天天变花样的做菜。刚开始不会做,就在网上学,空闲的时候,也把自己做的菜录成短视频,分享上去。

有一次她分享了一家人的晚餐,竟上了热搜,那是白灼大虾,红烧三文鱼头,炝西蓝花,糖醋小排。大家纷纷留言要来吃饭,问那三文鱼头多少钱。她耐心地回信,告诉大家三文鱼肉很贵,但是鱼头很便宜,一个大鱼头,再加上肚子上的肉,才30块钱,而30块钱够做两顿的。

这一次,她涨了一百万的粉丝,然后,像被下了蛊,一天不发点啥,好像害怕人家来家吃饭似的。

现在,米多学会了编辑,剪接,音效,修图,甚至PPT,每天晚饭都会全程录制制作过程,蔡骏看她开心,很是鼓励,一直担心她烦闷,正好有个事情做。

他去商场特意买了一套珐琅瓷的锅,大大小小,闪着奢华的光,米多心疼地问:“不过了,这得多少钱?”

男人宠溺地看着,“好马配好鞍,你值得。”婚前没想到会开火做饭,米多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记得岳母曾忧心忡忡地问:“蔡骏,米多不会做饭可怎么办呢?”

蔡骏眉眼含笑,“妈,放心,饿不着。”

父亲生病,母亲在医院照顾,米多负责一日三餐,要有营养,易吸收,还要色香味俱全,蔡骏清楚记得母亲在医院经常炫耀儿媳手艺好,他知道老婆是用心做的。

现在老婆喜欢做菜,他买回那套珐琅瓷锅,她真的值得更好。

有了精致的锅,再加上美式乡村风格的厨房,米多又涨了一波粉。当时,米多没觉得怎样,但是大家学她做饭,她也愿意分享,连蔡骏都说:“老婆,这菜营养又好吃呢。”

幸福就是这样简单,米多看着杯里的茶,大金针均匀肥大,鲜嫩饱满,每口都滋味香浓,鲜香回甘。又看下时间,到了直播时候,今天用烤箱烤羊排,西红柿浓汤,火爆大头菜,清蒸黄鱼,简单营养好吃。

菜差不多好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看了下,是老同学魏小玲,十年没单独联系过,突然打电话一定是有事,米多关闭了直播。

2

“米多,我是魏小玲······”电话刚接起,就传来了魏小玲焦急的声音。

“你老公是不是在医院?我爸中风了,意识不清,身子不能动,想来市里看看。”

米多听明白是想让蔡骏帮忙,这是应该的。可是,怎么帮她心里也不清楚,需要问老公,又觉得多余,就直接把蔡骏的电话给了魏小玲:“你自己给他说吧,我怕说不好。”

踩着点儿,蔡骏和儿子一进屋就闻到了羊肉的香气,腌制后的羊肉没有了膻味,只剩下香。一起扑进厨房,吃得嘴角流油的时候,米多才想起问:“我们同学魏小玲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说他爸爸中风了,我大概听了下,也许是脑瘤。”蔡骏没有停嘴。

米多吃惊不小,问:“你告诉她了吗?”

“我告诉她带病人过来进一步检查。”

米多有点沉重,大学四年,多少有点了解魏小玲,来自于农村,家里条件不太好,经常打散工支付学费。毕业后在一私企做销售,因为挣得多。她家里还有个弟弟,需要她资助,想想现在她弟弟应该也娶妻生子了吧?

米多松了一口气,也许,她现在不用为生计愁了,毕竟她弟弟也大了。可是好像听同学们说魏小玲一直单着,高不成低不就,心又沉重起来,可能真的有人命不好吧,比如魏小玲……

辅导儿子写完作业,又陪他看了会动画,督促他洗澡洗脚,一套程序做完,才回到自己房间。

蔡骏还在看一本杂志,柔和的灯光让他看起来成熟稳重,散发着男性魅力。

米多凑过去,拥抱一下老公,轻声说:“如果能帮魏小玲就帮下吧,好像上学时她们家重男轻女,她学费都是自己挣,工作后赚钱养家,为了多挣点做了销售。”

蔡骏返身抱住老婆:“放心吧,你的同学,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照顾。”

第二天,米多听到老公说:“魏小玲父亲确诊了,是脑瘤,马上安排手术。”不等米多接话,继续说道:“你说得还真对呢,他弟弟两口子一听说脑瘤要手术,一起看魏小玲,说没带钱。”

米多摇摇头,她无法理解,从小就被父母呵护着,现在被老公呵护着,一帆风顺,很难想到魏小玲的境遇,进而无限同情。

“所以,她不容易,我们要多帮她”。

“我会的。”蔡骏最喜欢的就是米多不卑不亢,清澈善良的性子。

3

差不多一周的时候,魏小玲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来到米多家,除了同学聚会,她们私下还是第一次见面。

米多把老同学让进屋里。

魏小玲穿着貂绒大衣,头发自然弯曲,画着精致的妆,奢华霸气。米多很难想到这是上学时的那个灰姑娘,眼睛里都是兴奋:“魏小玲,你越来越漂亮了。”米多由衷赞美。

魏小玲里外打量着米多的家,和电视演的一样,宽敞,舒适,再打量米多,没有半点家庭主妇的目光散神,面染霾,脸上洋溢着光彩,真的是嫁对了人呢,她想起高高在上的蔡医生,心生羡慕和嫉妒。

一进门的对面墙上,是一幅油画,以为是宫廷贵妇,细看是米多,头微微歪着,温柔平静。不禁回头问:“谁给你画的?多少钱?”

“白朗画的,那年他生病,我老公给做的手术,术后来家里做客,非要画我。”

魏小玲张大了嘴巴,白朗可是有名的画家,他的作品都在五位数以上,他为某个人作画,那可是天大的殊荣。

米多没说,当时白朗看着米多,对蔡骏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优秀,因为心踏实,有这么好的太太,别无所求。”

“米多,你的命真好,从小家庭条件优越,结婚又嫁这么好的老公,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魏小玲羡慕里带着揶揄。

米多赶紧搭话:“谁好也不如自己好,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如意的。”

魏小玲提议要看卧室,米多不想,顺手拿出相册,她很好奇,便坐下翻了起来。

“没想到蔡医生还有表情包呢。”照片上蔡骏正鼓着眼睛和儿子嬉戏,她惊讶地抬头问,:“怎么没你呢?”

“我在照啊。”

两个女人笑成一团。

魏小玲坐直身子,正色道:“这几天在医院,我看见你们家蔡医生可受欢迎了,那些小护士一说他,眼睛都冒绿光。”

米多从来都知道蔡骏很优秀,很受待见,她很高兴,觉得人缘好,工作起来方便。有时候她还做些拿手菜去医院,感谢小护士们的“厚爱”。

看着魏小玲拿来的那些水果,不要显得生分,就拿出五百块钱,塞到魏小玲手里:“一直也没过去看望你父亲,这钱你拿着替我给老人买点营养品。”

魏小玲不肯拿,“多亏你老公,要不还以为中风呢,现在手术,很快就能好起来了,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们呢。”

她把钱推了回来,“要不留我吃饭吧,我给你露一手。”

一边说她一边往厨房走,米多趁她不注意,还是把钱塞到她包里。

魏小玲看到厨房愣怔了一下,装修精美的厨房,考究的电器及锅碗瓢盆,记得网上说看一家富不富有,看厨房就知道,米多家的厨房是天花板,她没见过的,立马,心里酸楚酸楚,对于三十五岁还没成家的她,有点抽筋拔骨的难受。

她咬了咬唇,回头依旧笑着,说:“你竟然当家庭主妇了,今天看我给你做一顿。”

“你在这医院有人照顾吗?”米多很是担心。

“我妈在呢。对了,今天蔡医生不是休班吗?”

“他去外地了,有个医院邀请他过去手术,明天才能回来。”蔡骏医术好,休班时总有医院邀请他过去看病或手术,他不让米多参加工作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听到蔡骏不回家,魏小玲后背僵硬了一下,很快自然的开始摘菜,米多看见有几个豆角没掐就放到盆里,默默的拿出来重新去筋。

魏小玲做得有点心不在焉,米多一面要照顾她的情绪,一面还要把她忘洗的菜加速洗好,心中暗想真不如自己做,费力劳神。

做完,魏小玲说发个朋友圈留念,米多没反对,就是他们合影的时候,米多想换件衣服,穿着居家服,而魏小玲穿的是秀气的小衫,觉得不搭。魏小玲没同意,说:“你一直都没变,清纯可人,怎么照都好看,我就只发桌上的菜。”

照完,魏小玲就走了,饭也没吃,说她有急事。

4

又是周末,蔡骏真的想休息一天,几个月没休息过了,他早上起来,先在卫生间哗啦哗啦的一顿洗,然后,清清爽爽地穿着睡衣,坐在餐桌旁翻阅资料。

房间内流淌着清淡的钢琴曲,米多和蔡骏这点很像,都喜欢静,特别是知道蔡骏做外科医生,压力大,就放些音乐让他放松。

蔡骏心情不错,轻附着旋律,问:“今天做了什么?”

米多刚打扫完房间,忍不住抱怨道:“为什么房子这么大,每次擦地都累的一身汗。”然后端上饭菜,“自己看。”

他微笑,依旧可口,吃的很饱,放下碗,抻个懒腰,去了儿子房间。

米多收拾好碗筷,准备去超市采购一周的食材,刚要出门,看见他的手机亮了一下,很好奇,细看,一行字:蔡哥,在哪?

她看了眼发送人,魏小玲。愈发好奇,他们怎么会有联系?她拿起老公的手机,毫不犹豫的点进微信,和魏小玲的界面里都是她父亲的病情,她询问,他解答,她倾诉,他不语。

米多点进朋友圈,看见了她和她的合影,自己一张脸快怼到摄像头了,每个毛孔清晰可见;而魏小玲侧身站在旁边,小衫凹凸有致,年轻气质。

米多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可是看见这样的照片还是非常不舒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怎么没在朋友圈见过呢?她打开自己的微信,她看不见她的朋友圈,显然被屏蔽了。

米多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生魏小玲的气,也生老公的气,看见朋友圈应该提醒她一下呀,老婆被拍的那么丑,怎么不言语一声呢?

再说什么时候称呼上哥了?

她突然对屋里喊道:“蔡骏,跟我去超市。”

蔡骏乖乖的去车库开车,路上,米多有意无意的问道:“魏小玲她爸怎么样了?”

“快出院了。”

“加了微信?”

“沟通方便。”

米多扭头看着自己的老公,眸色暗淡,很不想继续这话题,惜字如金。要上主路的时候,看见一只小泰迪窜了出来,蔡骏没有反应,米多本能地喊道:“小心。”

蔡骏紧张的刹车,米多额头撞到风挡玻璃上,咚的一声,天旋地转。

蔡骏一脸阴沉,愤怒嘶吼:“怎么不系安全带?”

米多满脑子都是魏小玲和蔡骏,忽略了安全带,现在头撞的生疼,还被责备,立马眼圈就红了。

男人不再说话,直接欺身过来,帮她扣上安全带,一脚油门,直奔医院。

车里气氛沉重,米多想说没事,但看他紧张的样子,又憋了回去,他的担心从来都不是装出来的。

“魏小玲的朋友圈你看了吗?”米多小声问道。

“我看她朋友圈干什么?”蔡骏直视前方。

“你们不是微信好友吗?你不是不加别人吗?”蔡骏微信好友除了父母,同学,同事,再无其他。

“那天哭哭啼啼的,说担心病人,要加个微信发报告单。”这是一句多么明显的谎话,病人家属给主治医生发报告单,整反了吧?

米多后背发凉,头也痛,前额刚才是红的,现在明显凸起个包,她无力的闭上眼睛。

闺蜜父亲生病,我好心让老公帮忙,却差点让我幸福婚姻终结

5

回到家已经中午,拍了个片,无碍,蔡骏脸上才开晴。

他直奔厨房,要给老婆孩子做饭,挓挲两只手,转着圈,不知道从哪下手。

米多快速整理思绪,她不愿意捕风捉影,车上的谈话也是侧面提醒,相信老公心里有数。

门铃声。

米多走过去开门,真是不想见谁就是谁,魏小玲提着两个袋子站在门口,她笑容可掬,一下抱住米多:“亲爱的,我来蹭饭了。”

不等米多搭话,对里面喊道:“蔡阳,阿姨给你买好吃的了。”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米多跟在后面,良好的素质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念一想,也好,绿茶非要“婊”也拦不住,再说,她相信蔡骏,相信自己的男人。

魏小玲看到米多额头上的红肿,夸张的叫道:“亲爱的,这是怎么弄的?心疼死我了,快进屋休息,我做饭。”拿自己不当外人的走进厨房,看见蔡骏,娇嗔的说:“你这拿手术刀的手会做什么,坐那看着。”

米多觉得好笑,坐那看什么?

蔡骏似乎想客气一下,魏小玲扭动腰肢走了过去,伸手就去解蔡骏腰上的围裙,蔡骏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被她环腰抱住,动弹不得。

如果说之前米多还不能确定魏小玲的心思,而现在她确定魏小玲有备而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相中一个男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吗?吃相也太难看了。

她看见老公脸红的能煮鸡蛋,就喊道:“蔡骏,你去看儿子写作业吧。”

魏小玲看见蔡骏离开厨房,神秘兮兮的走到米多跟前,从袋子里拿出两件衣服,道:“米多,我看这衣服好看,买了两件,咱俩一人一件。”不等米多搭话,唰的就把标剪下了。

那是一件鹅黄金丝绒小衫,习惯休闲的米多真驾驭不了这类服装,魏小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米多套上了,然后自己也穿上,米多哑然,分明就是卖家秀和买家秀嘛,刚要脱,魏小玲对里面喊道:“蔡医生,你出来一下。”

蔡骏慌慌张张的出来问:“怎么了?”

“好看吗?”魏小玲整了整衣服,蔡骏眼睛略过她,看向米多,问道:“几点开饭?”

“马上!”魏小玲抢答。

应该是不常下厨的,黄瓜丝切的没有章法,爆锅时葱花没有煸出香味,多亏她自己带了几个饭店打包的,否则,这顿饭要等到下半夜。

在她忙乎的时候,米多把衣服重新放回袋子里,这回她不想买单。

饭桌上,魏小玲先给米多倒了杯酒,说:“米多,我真羡慕你,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这么爱你。”也不管米多喝不喝,自己先喝了半杯。而后又对蔡骏说:“蔡哥,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又喝下半杯,眼睛却没有在蔡骏脸上收回来,有些许的光,若隐若现,燕舞轻声道:“其实,我们很像,都顶着相同压力工作和生活。”

这是几个意思?米多忍无可忍,带着讥讽道:“你们不一样,你是樊盛美,谁敢娶?娶你就是娶你全家外带你弟弟。那男人得有金矿,光有门框窗户框可不行。所以,你命不好,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遭这样的报应。”

这话够毒。

魏小玲愣怔一下,脸色由红转白,而后水珠子在眼眶里越积越大,滚落下来。

蔡骏不满的制止:“米多,你在说什么?”

“老公,我说的就是事实,哪个男人娶了她,就是娶一堆饥荒,大学时她自己挣学费不说还得给家里钱,她做了十年销售,你问她手里有钱吗?都给她弟弟了,她处过多少对象,了解到她家就都黄了。”

米多早就知道魏小玲的事,这在同学中不是秘密。

魏小玲被说到痛处,呜呜哭泣,虽然这不是她的错,但是这样的家庭确实很丢人。她呜咽着说:“我也不想,我也想过你这样的日子······”

“那你就应该和你父母弟弟说不,而不是一心想钓个金龟婿。”米多给她留最后的颜面,没有说她勾引自己的老公,毕竟那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同时也是说给老公听,蔡骏放下筷子,对儿子说:“蔡阳,你是不是吃饱了?走,玩游戏去。”

米多心里笑了,老公何等聪明,会看不出端倪,听不出话音。

6

生活还是一如清流般的过,米多和蔡骏都没有再提魏小玲。

米多增加了直播时间,她录制很多短视频,不仅仅是做菜,还有家庭主妇怎么样经营婚姻,怎么样手撕绿茶,有很多宝妈私信她,说天天在家,没有安全感。

米多回到:“安全感是自己给的,指着别人,永远不会安全。”有的宝妈说看孩子出不去工作,老公总说他养家。米多回到:“现在挣钱方式这么灵活便捷,不一定非得朝九晚五,那么多厂家招聘好物推荐官,找一个靠谱的分享给朋友,收入不多,但买化妆品够了。”

很多主妇每天和她食谱同步,她做什么菜,也跟着做什么,米多推荐的柴米油盐,他们都跟着买。

她每天分享一段话,提倡主妇不单单料理好家务,照顾好孩子,更要提升自己,她说“岁月静好是片刻,一地鸡毛是日常,允许世界偶尔薄凉,我们内心永远向阳。”

那天喜滋滋的时候,蔡骏气哼哼的打来电话:“魏小玲太不像话了,总带人过来看病,说他爸看好了,乡亲们就都求她,她推不掉,谁知道她背后竟收人家钱了。”

米多狐疑问道:“你们还有联系?”

“我已经删除她了,她直接带病人过来,哭哭唧唧的,我不好意思驳回。”能清楚听见电话那头的气愤。

“你怎么知道她收钱?”

“患者说的,每个找她的都收500,这不是医托吗?”米多知道老公是那么清高的人,这种下三滥的事会让他恼火万分,但是还是温柔里透着严厉,“这是你的错,她带来的患者你不给看,只接正常挂号的患者就OK了,这有什么难的?”

“我不给看,可是她带着患者堵着门口,赶在我要吃饭的时候,不看她面子也要看在患者面子上啊。”

米多没有再责备,一个优雅的男人注定不是果断的,她叹口气,对老公说道:“我来解决。”

能怎么解决呢?

米多来到魏小玲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约她见面,她说在外地,做贼心虚,米多说:“我给你面子了,你不要就别怪我了。”

她起身去她的公司,直接对前台说:“请叫下魏小玲”。看见她的刹那,魏小玲脸如死灰,她紧张抓住米多:“米多,我们出去说,我也是逼不得已。”又是两个水珠子逛荡。

知道紧张害怕还有救,米多甩开她的手,“不管什么理由,请停止你的行为,否则下次我去的就是派出所。还有,你自律点成吗?出身不好的人很多,没有人这样不择手段。”

魏小玲眼睛通红,嗓音低哑:“我讨厌你高高在上,家庭主妇有什么可炫的,还不是嫁了个好老公。”

“你错了,能做家庭主妇那是本事,你生个孩子,把他带大试试?你一日三餐不重样的做几年病号饭看看?至于赚钱,那是多简单的事情,我一边做饭一边就把钱赚了,不比你少。”

米多没有说直播带货让她每月收入近万,她不想显摆,说出那番话,已经扬眉吐气,快活舒畅。别看不起家庭主妇,那是成长也是本事,何况直播带给她的不仅是经济上还有精神上的富足。

转身的时候,魏小玲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是我弟弟干的,钱是他收的,是他逼我的,他觉得一个月介绍十个八个是笔不小的收入。”

米多相信,但是,如果你不想,没人能逼得了,可怜之人就有可恨之处。

米多没有停下脚步,善良,教养,包容,让她还是大气说道:“欢迎来家吃饭。”如果可以她想让她明白,爱你的男人不用勾搭,不爱你的费尽心思也没用。

她要去超市准备食材了,晚上开播耽误不得,现在有很多主妇等着和她一起做饭,一起洗菜,一起爆锅,一起把锅碗瓢盆敲得山响,再色彩斑斓的晒在饭桌上,不是说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吗?没毛病。

今天不同的是,米多直播间出现一行字:欢迎来家吃饭,邀请长期有效。(原标题:《欢迎来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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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花怎么养姨妈饮食食谱3

据说云州还连着一个小岛,岛上四季如春,那边土司们个个都是皇帝亲封,在当地的影响力比起远在天边的皇帝要大多了。

如果是那边有的话,那可真的是可望而不可及。

别的不说,就现在元朝和大昭打仗的架势,一条陵水分隔的,又岂是两块地域这样简单?

接下来不知怎么的两人的话题就朝这方面开始发展。

从周越的话里,姜姮差不多知道了一点内情。

的确如上次陆甲所说,朝廷对商户的征税会提高不少,首当其冲的,就是周家这种大商户。

户部那边上书要从商户手上,特别是身扎上京几十年的周家。

虽然周家这一代人丁寥落,可在周越手里,周家却是比前几代来得更要如鱼得水。平日里周越把姜姮当朋友看待,是以从未显露出生意场上那一面,实际上,周越的名头在周边几个有周氏商行的大城里都是响当当的。

特别是上一代与着郑家攀上了关系,虽然郑家夫人不是很瞧得起商户,但在许多事情上,还是给他们诸行便利。

也是因为攀着郑氏的关系,这一次户部的上书,郑大人竭力保了周氏一次,让周越现在处境没之前想象的那么艰难。

“这提税是必不可免,现在也只能想着仗不要打过来才是好的。”周越最后总结道。

姜姮点点头,心道:现在的状况似乎还是要比之前陆甲所说的好上那么一些。

这个想法颇有点阿Q精神,自我安慰,不过这个时候,能好一点是一点。

两人约好了明日便去选址,先建个不大不小的工坊,聘请个陶瓷匠人,按照姜姮说的法子实验。

除此之外,还得请人去城外河里洗一些河沙来。

做好了这些打算,姜姮又想起如今入秋,气温一天凉似一天,做玻璃需要的炉温大约要一千多度,天气冷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更不知道那些陶瓷匠人能不能把炉温烧到一千多度。

这么一大堆问题纠结在一起,家仇国恨层面上的东西一下就淡了,姜姮想了半天,忽然觉得自己不过普通人,不如先把玻璃做出来,解决这个问题才是最主要的。

天色已晚,二人约好了明日在延康坊见面,姜姮便匆匆回家去。今日一天都在周府,想起弟妹刚回来都自己都没陪他们,姜姮心里就有点愧疚。

回家时,店门都关了,巷子口挂着一盏灯,想必是姜姵见姐姐天黑还未回来,特地挂在巷口为她照明用的。

看着这盏纸灯笼,姜姮便笑了。

想起今日与周越讲的那些玻璃制品,姜姮觉得,往后做出了玻璃,这盏灯就还能更亮堂一点。

家门口也挂了灯笼,姜姮抬手敲门的时候,就依稀听见里头有人说话。

不过一会儿,里头传来戚安的询问:“谁啊?”“我!”姜姮扬声道。

“掌柜回来了!”戚安急忙拿开门栓,拉开门让姜姮进来。

姜姮进门去,戚安又把门栓给架上,拉了几次确保关好了,才转身进去。

院里,大家正围坐在桌旁,桌上放着一些小零食。

姜姵站着,见着姐姐就招呼道:“阿姊,你回来了,你吃了晚饭没?”

“没吃,”姜姮答道,“不过我在周小姐那儿吃了不少小东西,现在也不饿。”

姜姵一听,立即“啊”的一声,道:“阿姊,我还在灶头给你留了饭呢……”“那我去吃了。”姜姮转身往灶房走。

姜姵急忙拦住,道:“阿姊你自己都说晚上少吃,既然饱腹还吃什么?天也晚了,忙了一天,早些去歇息。”

讨论了一天的事情,姜姮的确是有点累了。

回了家精神放松了,整个人就都感觉困了起来,她问道:“清儿和晏儿呢?”

“都睡下了。”姜姵答道,“他们刚回来你就出门去了,今日两个人都老大不开心的,一直坐在靠门的位置等你呢。”

闻言姜姮更是有点心疼,道:“我去看看。”

弟妹俩的房间里早熄灯,姜姮轻手轻脚走进去看了看,见他们睡得香甜,就出去了。

“怎么睡得这么早?”姜姮问道。

她回来的时候天才黑没一会儿,戚安兄妹俩还一点睡意都没有呢。

姜姵轻声道:“说是学堂里早起晚睡的,都巴巴盼着休沐的日子,好生回家睡一场呢。“

姜姮莞尔一笑,道:“小孩儿。”

“对了,”姜姵又道,“今日那位元公子又来找你了。”

“嗯?”姜姮诧异的扬起了眉,脸上写着:他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姜姵答道:“他就来看了看,见你不在,便走了。”

“说了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姜姮又问。

“没讲。”姜姵道。

姜姮想了想,觉得元青炀来找自己,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瞧瞧自己做出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跑来看一看,再问自己来几首新鲜的小诗。

姜姮也搞不清楚,元青炀瞧上去分明是个元人,八成还是个贵族公子,为什么会这么热爱律诗。

因为她以前听闻祎老先生讲过,元人向来讨厌大昭那些文绉绉的东西,甚至说过文人误国之类的话,而且元朝对于书本的控制十分严格,元青炀这样的存在,真的是很稀奇。

他不仅喜爱这类诗歌,对许多文学层面的东西也是如数家珍。

想起元青炀对自己这个小店产生兴趣,还是自己无意间写在价牌上的一句五言律诗,姜姮就觉得好笑。

往后几次,元青炀每每都要从自己这里搜刮点诗句回去品读,俨然是个热爱学习的好青年。

想必,他今日来找自己,也是为了那些诗歌罢。

想到这里,姜姮便道:“没事,若是真的有要紧事明日还会来的,姵儿,我好困,得去睡会儿。”

姜姵点点头,跟着姜姮进了屋子,又帮姜姮把外衫脱了下来,道:“我把几件衣裳洗了也就睡下,现在入秋,夜里露气重,我今日拿了稍稍厚一点的被子出来,阿姊记得盖好了。”

“好了好啦……”姜姮在床边坐下,更觉得自己迷迷瞪瞪,点头听着姜姵的话。她脑子里困成了一团浆糊,迷糊想着,自己这个妹妹不知为什么,这一年来竟然是老成了不少,难道是自己这个做长姐的太过跳脱?

想着想着,姜姮的眼皮一坠一坠,眼看着就要直接睡着。

姜姵急忙让姜姮躺下,抖开被子给她盖上,再一看,姜姮已经呼吸平稳,直接睡着了。

失笑着摇摇头,姜姵揽着那件刚脱下的外衣出了门。

恰好此时戚安也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姜姵便道:“安顿你妹妹睡下了?”

“是,”戚安点点头,走上前来主动把姜姵手里的脏衣服接过来,又道,“井水凉了,这外裳我来洗吧,二掌柜早些去歇息。”

“不急,我还有其他一些衣裳要洗洗呢。”姜姵温婉一笑,朝井边走去。

戚安也跟了上去,道:“外裳都给我,我来洗。”

“那就多谢了。”

上京月色苍茫,捣衣声起,搓搓磨磨到亥时才停歇。

……

第二日早起,姜姮神清气爽。

出门时姜姵正在牵开的绳子上晾衣服,戚宁正在帮忙。

这些衣裳都是昨夜里洗好了挂起来的,早晨出了太阳,姜姵就想着把衣裳换到有太阳的地方去晒。

姜姮先去洗漱,出来帮着姜姵把半干不湿的衣裳抖开来挂在绳子上。

“这么挂衣裳,感觉有点儿浪费场地啊。”姜姮道。

姜姵闻言好奇道:“阿姊,你又想出什么新东西了?”

戚安也眼带好奇看到,就见姜姮转头看向自己,问道,“你以前在布庄里头的时候,他们一般那什么挂衣裳?”

“都是这样挂的啊。”姜姮见过周越房里,就是普通的竖直衣帽架,并没有像那种现代那种贴合肩部形状的衣架。

贵重繁琐的衣物,就会有一个T字型的落地架撑起来,却也太麻烦。

房间里的柜子也大多是五斗橱,没有立式大衣柜。

一颗小灯泡在姜姮的脑袋上“叮”的一亮,她又记起了个好东西。

溜进图书馆一查书才知道,衣架这种东西还是外国人发明的,姜姮立刻就琢磨上了。

这东西也不难做,随便用点木料就做出来了,这种衣架做出来,立柜衣橱立刻就可以安排上。

“嘿嘿……”姜姮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姜姵晒了手中的衣裳,见姐姐一个人站在那儿发笑,不由自主问道:“阿姊,你笑什么呢?”

“我想到一个挂衣裳的好东西!”姜姮道,“等我看看如何做出来!”

“阿姊,今日你还约了周小姐吗?”姜姵马上问道。

“这到没有。”

闻言姜姵松了口气,道:“今早坊门口又贴了告示呢,说是圣上千秋节,未来几日都不会宵禁,东西二市还有灯会,可热闹呢,夜里咱们一起去吧。”

千秋节就是皇帝过生辰的意思,与民同乐,开放了宵禁。

“灯会?”姜姮顿时来了兴趣。

自从来了上京,每日忙于赚钱,的确是没有好好休息过几次。

“对了,还发了告示,要家家户户悬挂莲灯,咱家没有那种灯,等会说不得还得去集市上买点儿。”姜姵又道。

听她这么一说,姜姮便想了想,商量道:“要么今日咱们闭店一天,大家伙都去集市逛逛,顺便瞧瞧还缺什么?”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逛过集市了,而且最近姜清和姜晏又去学堂,回家时间少。

说曹操曹操到,姜姮刚想到自家弟妹,两人就一前一后,揉着眼睛从房里走出来。

姜晏打了个呵欠,迷蒙着的眼四处看看,见小六蹭到腿边来,就摸了摸它的脑袋。

姜清见姐姐们都在,规规矩矩的问了好,又拉妹妹给人问早。

让他们先去洗漱,灶上早就做好了早饭,一家人和和乐乐坐在一起吃了顿热腾腾的早饭。

席间,姜姮便把千秋节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出去逛街自然是开心了,众人完全没有其他想法,纷纷同意这个提议,脸上也都带着笑。

于是姜姮便让他们去打理一下,自己与姜姵依旧穿着男装,又拉了个姜姮特地让木工帮忙做的小推车,众人出发去西市。

这小推车是仿照后世的那些手拉小车的样子做的,每每姜姮要大量采购,就会拉着这个小车出去,十分节省力气。

今日不出门不知道,出了门,才知道街上到底有多么热闹。

各地都有下臣进贡奇珍异宝,各色骏马拍鞭从朱雀大街飞驰而过,或是拖着用大红锦帛盖着的车斗,想来都是朝皇帝进贡的。

“怎么这千秋节,临了才出了消息?”姜姮奇怪道。

按理说皇帝过生日这么大的事情,应当是一个月前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各地人马也该早早上京叩拜才是。

贴在坊门上的告示上写着,明日才是圣上千秋岁,只提前一天布告,太过古怪。

“不是临了。”姜姵答道,“其实昨日就开始敲锣打鼓从朱雀街进内宫呢,阿姊昨日一日都在周府,回来又晚,许是没看见。”

姜姮点点头,没答话。

其实她觉得,即使是从昨日开始就这样,也还有点太仓促。

不过这些事情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便不作他想。

实际上如此仓促,还是因为开战了的关系。

各地兵马粮草都在流动,整个朝廷因为上次的战败消息,气氛显得异常紧张,又因犒军,国库中划出一笔巨款,现在其实就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再者,皇帝自己也不是很在乎生辰日。

每次生辰各地臣子皇亲来拜,实际上哪里拜的是皇帝?官场中混的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拜的,其实是冯太后才对。

元青炀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对千秋节一类的日子,只恨不得没有才好。

没有人大张旗鼓的来参拜,也就没有人知道坐在皇位上的人,其实只是冯太后在蒸政治场上博弈的一枚棋子而已。

此刻宫内张灯结彩,都在为明日皇帝寿宴做准备。

养心殿中,一群内侍正在更换大殿顶上的灯笼,元青炀正看着几封不痛不痒的折子,视线老往外边儿飘。

看了半晌,他烦躁的皱起了眉,起身走出去。随侍在他身边的茂才刚还有点走神,突然见主子走出去了,急忙快步跟上。

元青炀走到大殿门口,仰头看了看还未挂上的灯笼,低头又看跪了一地的内侍。

“这灯笼,谁教挂的?”他开口问道。

小内侍不明白皇帝为何有这一问,立即道:“回禀圣上,是内务府定的,因着圣上千秋节,所以宫内都要更换新灯笼。”

元青炀面色顿时不太好看,心道:内务府的折子并未经过他的手。这灯笼如此俗艳丑陋,竟然会选做他生辰时特地换上。

折子没有过他的手,必定是进了冯太后的手里,可恨她竟然不给他这个当皇帝的看一眼,就直接批了朱砂!

元青炀心里憋闷,可他却不能朝地上小内侍们发火,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内务府的折子不是皇帝批下来的。

若是元青炀发起怒来,那可不就是全都知道了,他堂堂大元皇帝连个灯笼样式都不能做主吗?

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元青炀冷哼一声,一挥袖子转身进去,吩咐茂才:“把门关上,这换灯笼,不能夜里夜深人静换吗?!”

茂才小心的弓着腰,轻声答道:“夜里黑灯瞎火……本就是换灯笼,也没个照明,白日里换可方便多了。”

元青炀挥手把桌上一批臣子们互相攻歼的折子全推地上去,冷笑道:“哼,反正也都是些屁大点事儿!”

骂完了,他又提声道:“茂才,你来拿朱笔!这些折子你就写个可,然后全给我退了!”

茂才顿时脸色苍白,主子说得这是什么话,这些该御笔亲批的折子,若是让他个内侍批了,回头他能被直接提上凌迟台!

他抖抖索索仿佛在筛糠,元青炀冷眼看着,平静道:“怎么,你不敢?”

声音平静,可平静之下暗流汹涌,茂才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茂才实在是害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纳头便拜。

“皇上,这万万不可的呀!”

元青炀冷冷的看着他的头顶,没来由觉得一阵疲惫。

天天看人的头顶,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茂才匍匐在地,眼睛盯着青石砖上不显眼的纹路痕迹,等候上头发落。

半晌后,他听见元青炀疲惫的声音:“没用的东西,赶紧滚!”

茂才这才浑身一松。

幸好,自己服侍了这位爷近六年,早就知道了他的脾气。

只要主动认错,元青炀一般不会深究。

果然这一次也是这样,茂才偷偷松了一口气,膝行着后退,却没按照元青炀所说的直接滚。

毕竟他是皇帝身边唯一的内侍,若是真听话滚了,到时候元青炀喊不到人,他才真的是要倒霉。

果不其然,元青炀见茂才只是起身将散落一地的折子拾起来整齐摆到桌上,然后侍立到稍不起眼的地方,也什么都没有说。

殿内一时又安静下来,元青炀也甚少去后宫,那些个妃子全都是冯太后给他选的,若他一时不差说出了什么话,第二日冯太后就要把他请去了。

连枕边人都不可信,他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过了不久,元青炀吩咐道:“去把李旭给我招来。”

“喏。”茂才躬身应道。

……

今日西市上果然是人声鼎沸,平日里见不到的担货人,今日也出来了不少。许是因为千秋节缘故,开放了不少禁令,以前西市上露天摊位都有严格的管理,今日路边随处可见卖东西的。

“肃州来的甜瓜!五十文一个赔本卖啦!”

“沧州的葡萄干!甜如蜜糖,耐储存,三十文一两便宜卖!走过路过都来瞧瞧!”

“精棉细布,三百文一丈,精棉,精棉,柔软舒服,冬穿暖夏穿舒爽!”

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姜姮一家来上京这么久,还没有经历过如此热闹的时候!

这样的繁华景象尽入眼底,姜姮恍然觉得,这才是上京应有的模样。

平日里的西市虽然也繁华,却不是这样,充满着勃勃生机,街上每一个行走的人脸上都带着笑颜。

原来,上位者的小小恩赐,底下这些升斗小民就能如此开怀……

想到这个,姜姮不禁十分唏嘘。

“豆腐——新鲜的豆腐——”

忽然,一片吆喝声中混入了这么一声,姜姮急忙朝那边看去,见到一货郎,左右各担着木桶,里头正是和当初白石村的人一样,一边豆腐花,一边豆腐干。

“阿兄!是豆腐呀!”姜姵惊喜道。

家中已经好久没磨过豆腐了,若是想吃,去西市买菜的时候可以去周成的会仙楼买几块。

“会仙楼豆腐——”

听着货郎的吆喝,姜姮不免好笑,道:“周成那厮,什么时候把豆腐方子流出来了?按说他那铁公鸡性格,怎么也不会让赚钱的东西从他手里流出去才是。”

“管他呢。”姜姵开心的上前去,买了一斛豆腐。

这货郎用来装豆腐的东西十分有趣,乃是一张油纸叠成个圆锥状,再把豆腐盛进去,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洒出来。更有趣的是,他配的吃豆腐花的东西也不是勺子,而是一根麦秸。

中空的麦秸当做吸管,豆腐花软嫩,一吸就满满一口,十分方便。

姜姵拿回来的时候,姜姮看着这一套搭配都赞叹起来,拉着几人再去买几斛。

戚安来的时候,家中已经很少自己磨豆腐花吃了,平日里吃的多的还是豆腐干,这还是他第一次吃豆腐花。

兄妹俩一人拿着一斛,吃得不亦乐乎。

姜姮拿了小贩递给自己的豆花,耳中忽然听到卖葡萄干的吆喝,急忙端着豆腐花去那小贩摊子前。

“几多钱?”她问。

“三十文一两,这可是沧州那边来的葡萄干,甜得和蜜糖似的!”这葡萄干粒粒呈玉青色,也没有什么坏点,看上去的确不错。

“能尝尝么?”她又问。

小贩嘿嘿笑了起来,道:“本是不能让人尝的,一粒葡萄干也是钱不是?小哥面善,我就让你尝尝。”

说着他挑挑拣拣,拿了颗不大不小的,递给姜姮。

恰好此时姜晏跑了过来,垫着脚好奇的嗅着箩筐里的葡萄干。

果干那种特有的酸甜气味惹得她双眼都瞪得大大的,抬头看着姐姐。姜姮无奈一笑,把那颗讨来的葡萄干塞进她嘴里。

姜四娘一脸激动兴奋的咀嚼这一粒来之不易的葡萄干,不等姜姮问,她就立即道:“好甜,好好吃!”

姜姮没尝到,不过晏儿这个吃货说好吃,肯定就是好吃的。

而且她闻着味道也不错,想来这个世界的葡萄干都是天然阴干,也没有什么添加剂。

琢磨了一下可以出个新品,姜姮便朝小贩道:“我多买些,可否便宜点?”

讨价还价是买卖的必经流程,小贩熟练道:“客官这是要买多少?若是买个一斤往上走,咱可以每斤便宜你十文钱。”

三十文一两,三百文一斤。一斤便宜十文钱就是二百九十文,这葡萄干的价格可真的是不便宜。

要知道姜姮之前和周氏农庄里定下的小麦糯米之类的,才六百多文钱一石,一石可是一百多斤,然而用来买葡萄干,只能买两斤多点儿。

姜姮当即砍价道:“二百文一斤,我买十斤。”

小贩听见这小哥张口要买十斤就是一喜,可一想两百文的价格,脸又苦了下来。

“小哥,你这张嘴砍价也太狠了,你瞧我这葡萄干,都好着呢,若是好好存,存个一年没有问题,不亏的!”小贩夸了一番自己的葡萄干有多好,最后道,“二百八十文一斤,最低价了。”

“上京也有货行卖葡萄干,比你便宜。”姜姮不为所动。

“哎哟客官,他们葡萄干有我这新鲜吗?”小贩抓了一把葡萄干送到姜姮面前去看,那股酸甜味道又刺激着姜姮的嗅觉,曾经的她也是个爱吃蜜饯的女孩,只是这里的果干果脯都是简单的蜜糖腌制,这样天然的酸味真的好久没尝到了。

可西市有个挺大的南北货行,里头也卖葡萄干,只要二百六七十文钱就能买到一斤。

不过诚如小贩所说,那铺子里的葡萄干,真的没有他卖得新鲜。

也是因为这样,姜姮从没买过那边的葡萄干回去。

小贩见姜姮犹豫,立即乘热打铁道:“客官您是不知道,我老家沧州虽然盛产葡萄,可上京也不是好来的,我一年也就来这么一次,带来的葡萄干也都是最新晒好的,绝对新鲜!”

“新鲜是新鲜,可你这沿街售卖也不需要交租子,卖得比店里贵还是太夸张了,不若这样,二百六十文,若是可以,现在就过秤。”姜姮强硬道。

她说的不错,沿街售卖不需要缴租,可以省下很大一笔本钱了。

小贩咂咂嘴,自觉这是遇上对手了,末了才道:“哎哎,小哥你嘴皮子厉害,小子我说不过您,就按您的价钱来,十斤是罢?我这就给你装。”

他取出十张用来打包的牛皮纸,一瓢一瓢往上面倒。

这小贩以售卖葡萄干为生,双手几乎可以和秤一样精准,一包就是一斤,过秤几乎没有太大差距。

姜姮把小拖车拉到这边来,一包包把葡萄干码好,等十包都好了,她就拿了二两银子及两百文钱给小贩。

“现在朝廷兑价,是一两银子可换一千又二百文,我再给你两百文散碎铜钱,这钱您算算。”姜姮把钱递给他。

小贩看见闪亮的银子,顿时喜形于色。

上京这边兑换额度固定,可他老家那边,银子比上京值钱多了!

这二两银子在他老家差不多能兑一千三百多文,再加上这二百散碎铜钱,他几乎可以说是多赚了不小一笔。

姜姮自然也知道,不过她并不想在这上面抠搜,毕竟二千六百文铜钱真的很重,讨价还价也真的很累。

看着小厮还在用牙试银子,姜姮便一手拉着小车,一手牵着姜晏离开。

“哎!”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招呼。

姜姮转头,就见那小贩抓了一大把葡萄干跑了过来,见姜晏手里原本装豆花的小斗是空的,就把葡萄干放了进去。

“给您路上吃。”小贩大笑道。

“多谢!”姜姮也朝他露出个友善的笑容。

得了一把散装葡萄干,姜晏开心得不得了,举着一斛葡萄干,迈着小步子一溜小跑到孪生哥哥面前,将葡萄干递给哥哥。

姜清笑着拿了一颗尝了,姜晏便又把东西递给戚宁和戚安,然后是姜姵。

其他人手里的豆花还没吃完,纷纷把葡萄干撒进去,一起吃。

姜姮走来,姜姵便把帮姐姐拿着的豆花递给她,里头还撒了葡萄干。

“这样倒是不错。”姜姮开心起来,戚安乖觉的把小拖车接到手里来,让掌柜空出双手吃东西。

这葡萄干果然香甜,吃上去一点都不涩嘴,和姜姮在南北货行尝过的那些简直是天壤之别。

众人继续朝前走去,姜姮吃完了豆花,又道:“这些葡萄干,等我回去做点吐司面包让清儿和晏儿带去,现在天气凉了点,秋天干燥,东西应当也耐存。”

“好呀!”姜晏最爱听的就是姐姐说又做了什么新鲜东西给自己吃。

大街上到处都在悬挂漂亮的莲灯,姜姵记着早上公示里讲的,也从小贩手上买了两个质量不错的。

一整个上午在走走逛逛中度过,回家时,小拖车里堆满了买来的东西。

一路穿过各个坊间,姜姮果然看见家家户户门口都悬挂了同样制式的莲灯,他们从东市穿过回去的时候,居然发现东市这边比起西市来,还更要繁华!

各个商户门面都翻新了,街道上空两端拉起了一条条绳子,上面挂满了莲灯。

姜家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都是此一次知道,皇帝过个生辰,竟然能使得全城都想过大节日一般。戚安解释道:“其实并不是年年如此,大约因为今年圣上过大生辰,才会如此呢!”

人逢岁九,就算是大生辰。

这里办寿时,有做“九”不做“十”、做虚岁不做实岁的习俗,像是去岁,就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戚安如此这般解释一番,姜姮就明白了。

她又惊讶的问:“也就是说今年,皇帝才十九岁?”

“是呀!”戚安答道。

姜姮差点把“年纪也太小了吧”这一句话说出口,想来又觉得不对,按照这里的习俗,十九岁已经是大龄青年了。

她今年十五,若是父母健在的,这时候都早就说好了媒,选个日子就出嫁了。

人们大都十六七便成了婚,男子可以晚上一些,女子却是不能晚的。

不过皇帝只有十九岁这个消息,还是令姜姮十分吃惊。

随即她又想起了那个不辞而别的男人,相处那么久,却是连他年岁几何也不知道。

看样貌,想来也就二十左右,刚刚及冠罢了。

聊着天走到家门口,姜姮掏出钥匙正开锁,忽然听见一旁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吕氏提着两个灯笼走了出来,抬眼正好见到要开门回家的几人,顿时惊喜笑道:“好巧,小掌柜,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姜姮闻言不免好奇:“吕嫂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不圣上千岁节么?我今日被婆婆一提醒,才想到你们这是第一次过这个日子,可能没备下莲灯,就给你拿了两盏来!”吕氏笑意盈盈答道。

说完,她又看见了戚安手里拉着的小车,小车上正挂着两盏和她手上一样的莲灯,立即“啊”了一声,失望道:“哎呀,你们都买啦?怪我,晌午见太阳好,忙着晒洗衣裳……”

“无妨。”姜姮笑着道,“还是多谢嫂子心意。”

姜姵打开门让他们先进去,姜姮留在门口和吕氏聊天。

聊了会儿,吕氏又问:“小掌柜今日去逛街,没开门罢?可否拿几包五香粉给嫂子?今日你吕大哥那边休半日,我琢磨着给他做点好吃的呢。”

“是没开,您在这等等我。”姜姮说完,便进门去到店里,拿了几包五香粉出来。

吕氏已经把钱算好了,姜姮把五香粉给她,她便要把钱给姜姮。

几包五香粉也没多少,姜姮推脱着不想收,吕氏却态度强硬,一定把钱塞给了她才走。

这邻居一家都是好相与的,姜姮看着吕氏笑着跑回家,还朝自己道:“有我能帮的,就来敲门啊!”

姜姮立在原地含笑点头,等她进去了,才转身进门。

这么一会儿功夫,姜姵已经把小推车里的东西分门别类归放好了,又端出木盆,正在洗菜。

今日中午菜色丰富,酒足饭饱之后,姜姮便躺在院里树下的躺椅上休息。才坐了一会儿,晏儿就来闹自己,姜姮无奈只好起身,想了想,朝姜晏道:“你给我拿一张纸,再带两支我做的那炭笔来,我教你下五子棋。”

“棋?”姜晏顿时面有菜色,道,“阿姊,学堂里也教下棋,可好难,我不会呀。”

“不是那个围棋,我教你简单的。”姜姮笑眯眯道,“把你哥也喊来。”

“哦,好吧。”姜晏乖乖去找哥哥和戚宁来一起。

姐姐从来没有骗过自己,既然姐姐说是好玩的棋,那一定不会是学堂里教的那种黑白围棋了。

家中没有棋谱和棋子,姜晏举着几张纸来,身后还跟着不明所以的姜清和一脸茫然的戚宁。

五子棋的教程简单容易上手,一玩上,姜晏就走不动步子了。

姜姮没陪着他们玩,她休息了会儿,就又准备出门。

昨日和周越约好了去找匠人,选地址,玻璃的事情尽快提上日程。

午后阳光比起上个月来要和煦太多,小孩们扎着袖子坐在石凳上画格子下五子棋,飒飒树影落在身上,无比的惬意。

周遭十分安静,偶尔有一些模糊的丝竹管弦乐声从平康坊那边传来。等的人好久没来,姜姮看着他们下棋,有点儿昏昏欲睡。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眼里看见五子棋,又想到什么飞行棋跳棋,又想到玻璃做出来,可以做一批跳棋出来卖给富贵人家的小姐们解解闷。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忽然响起一声吆喝:“姜掌柜可在家?”

下棋的孩子们听见了,急忙去喊有点迷糊的姐姐。

“阿姊,阿姊,你等的人来了。”

姜姮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外面又一声喊:“姜掌柜可在?”

“在!”她急忙应了一声,奔进灶房倒了一杯凉水喝下,又急匆匆出来。

姜清喊了一声阿姊,姜姮便急忙朝他们叮嘱道:“阿姊下午得和周小姐去商讨一些事情,不必等我吃晚饭!”

说罢,她就转身小跑着出了门。

门外果然是周越与一名侍从,奇怪的是,今日的周越竟然做了个公子哥打扮。

“没等久吧?”姜姮一出来就急忙问道。

“没呢,”周越笑道,“是我让你久等了才是,今儿下面各个掌柜都朝我来说圣上千秋之事,耽误了不少时间。”“是呢……”姜姮挽上周越的手,边走边道,“今儿晌午我家二妹看见外面贴的布告,我才知道这件事,然后还说什么要挂莲灯,家中没有那灯,一个上午就去西市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

两人边走边说,出了巷子外面就停着一辆马车,车夫竟然还是陆甲。

周越又道:“昨日你走了,我便差人赶着闭坊前去我家牙行请了位牙郎来,你俩还认识,是不是?”

姜姮笑着朝陆甲打了招呼,又转头对周越道:“是,这位陆牙郎帮我许多。”

陆甲寒暄道:“都是拿人钱财忠人之事,不必说帮不帮的。”

姜姮便笑弯了眼。

两人上了车,周越道:“昨日招来的牙郎正是陆甲,今日上午他帮我全城打听了下,中午来朝我禀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呢。”

“怎么?”姜姮笑问。

陆甲驾着车朝城外走去,美滋滋的听着车里两人夸自己,禁不住哼上了歌儿。

车内,周越还在说:“这位牙郎办事可利索了,据说在我家牙行做了许多年,我竟然都不知道。”

“哈哈哈……”姜姮笑了起来,笑完了才道:“那你这次不是正好找到了个得力助手?”“是啊,我瞧着这位陆牙郎面嫩,似乎与我和你差不多大小年纪,说不定我将他可以调到府中来,好好培养一番。”……

此次他们的目的地是上京城外五里多处,锦山下的一处瓷厂。

今天上午陆甲已经出城来这里看过了,这处瓷厂是一户姓吴的人家开的,专门卖瓷器。

开设的瓷窑大大小小几十个,分门别类产出不同品类的瓷器,除了售往上京以外,还有许多行脚商人从他们这里买了各色陶瓷,再卖去其他城镇。

上一次陆甲找到给姜姮家里做面包窑的匠人,也是从这里找的。

这一次来,姜姮是想找几个精通炉火控制的匠人,毕竟烧窑就是靠炉温,不论是瓷器还是玻璃,都是一样的。

吴家瓷厂在锦山下名气很大,因为他们家的瓷厂,附近甚至都形成了一小片集市。

陆甲赶车又快又稳,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瓷厂,吴老板亲自来接。

原来是陆甲上午来的时候就直接找了老板说这事儿,其实吴老板家里一直住在这锦山下,虽然出产的瓷器多,但多数是散着卖。

许多上京或者周边的住户会直接来瓷厂买货,所以吴老板家里瓷厂开的虽然大,但在上京城内一直没有固定的售卖点,通常是拿散货。

今日上午陆甲找到他的时候,他一听是周氏的东家小姐想要找手艺好的匠人,立即就起了做生意的心思,所以此时才会亲自出来迎接。

周越今日穿着男装,颇有点英姿飒爽的意思,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看上去就像是两位公子带着侍从游园一般。

周越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以扇轻敲手心的时候,风流的模样惹得姜姮笑了好久。

吴老板亲自来接见,见到周越男人打扮也没有露出惊讶的样子。

周越心想,这倒是个沉稳的人,难怪能把个瓷厂开得这么大。

双方交换了意见,周越和姜姮这边想要的是一个有经验的好匠人,而吴老板想要的是在周氏商行的货架上占领一席之地。

姜姮听着两方交谈,心道:这位老板,要的不就是厂家直销么?

以前都是酒楼和行脚商找他们来买,行脚商可以把这些瓷器卖给城中住户,还可以卖给一些商行,也就是行脚商还从中赚了一笔钱。

现在吴老板不愿把钱给别人这样赚了,一直都在思索着如何跟城内一些大商行展开供货,今日却是随了他的愿。

周越大致与吴老板交谈了几句,同意了吴老板的要求,承诺每月会进一批瓷器到自家商行售卖,而且周氏商队去往其他州府,每次都会带上一批吴家出的瓷器。

吴老板自然是欣喜若狂,忙不迭朝周越作揖。

周越微笑着回礼,然后让姜姮说聘请匠人之事。

吴老板显然是十分惊讶周氏东家小姐带来的这位小哥是谁,可等仔细瞧瞧,他忽然就看出来了,这位小哥,竟然也是一名女子!姜姮今日下午出来的时候没有做伪装,只是穿上了男装,很容易就被人看了出来。

她自己也知道,也就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今日来,主要的刚才周小姐也与您讲过了,不知吴老板可否忍痛割爱?”姜姮笑道。

吴老板立即一拱手,道:“是周小姐与这位公子抬爱,该是我多谢二位才是。”

在他这个瓷厂干活的好匠人又何止一二?刚才与周家的生意谈成,他家的瓷器销量又会攀升一笔,赚了钱,还怕请不到好的匠人吗?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道:“这些匠人都是老师傅,手艺好,却也都是有点傲骨。他们在我家做工,却并不是与我家签了卖身契,所以二位想要聘请之事,还得看各位师傅是如何想的。”

闻言姜姮便笑了起来,应和道:“这是自然。”

随后,吴老板就喊了下仆去烧窑区请了几名匠人来。

这些匠人都是男人,也都是中年人,从这个年纪看来,想必都是手艺不错的。

只是果然如吴老板所说,这些匠人对待周越与姜姮的态度,并不是很热情。

姜姮心道:果然有手艺底气就足,金主都瞧不上眼,就是不知道手艺到底如何?

周越与姜姮似乎心有灵犀似的,见到这些匠人后,便问道:“吴老板,不知这几位工匠手艺如何,可有成品让我等观摩一下?”

“呵呵呵……这是自然,”吴老板又扬声喊了身边下仆,分别去取了几件东西来,道,“这些,便是这几位师傅的手艺了。”

姜姮把这些精美的瓷器一件件举起来看,却见有的瓷器瓷胎极其薄,竟可透光;有的则是造型花色出众,还有的是釉面精美。

总而言之,这些瓷器各有各的长处,几乎不分伯仲。

全部看过后,姜姮拿起了一件釉面晶莹的瓷瓶道:“不知这款是哪位师傅的作品?”

吴老板伸脖子一瞧,笑道:“是赵玉山赵师傅做的,赵师傅一手挂釉手艺,我们这里无人可出其二!”

那名唤赵玉山的师傅便点点头,开口道:“这便是我近日的作品。”

姜姮昨夜恶补过玻璃知识,知道瓷器外表的釉实际上也是早期的琉璃雏形,这位师傅既然能烧出如此漂亮的釉面,手艺定然是不错的。

周越也拿过那瓷瓶瞧了瞧,低声道:“确实是好手艺,姮娘,你想要这位师傅吗?”

“是,”姜姮点点头,起身对那赵玉山道,“赵师傅,想必您过来之前,吴老板也朝您说过了,我这里想聘请几位手艺活好的师傅,不知你是否愿意来我这边做工?”

赵玉山认真听完,不卑不亢道:“却不知这位掌柜是想做什么?难道也是要开窑做瓷器?”

“并非瓷器,而是另外一种东西。”姜姮道。

闻言赵玉山立即皱起了眉,还摇摇头,道:“我赵玉山一辈子只会做瓷器,掌柜您说的另外的东西又是什么?若是我从未听过之物,恐怕要驳您面子了。”

这赵玉山说话耿直,吴老板暗暗摇头,心道:眼前这位姑娘不清楚,可坐着的那位,那可是周府的大东家!跟着周氏走,还能有错?姜姮却不恼,认真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东西的烧制过程虽然与陶器与瓷器不同,但也算是殊途同归。”

说完,她见赵玉山犹豫,便又道:“不知各位师傅在此地工钱多少,但我有意请人,那是必定要拿出诚意的。所以不管各位师傅工钱几何,我都会在你们这个工钱基础上加五成,这是我的诚意。”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名匠人都有点骚动起来,连赵玉山都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姜姮,好确定她不是在说笑。放下手中赵玉山做的瓷瓶,姜姮又拿起一个瓷摆件。

那是一只瓷器做出的公鸡,不仅仅是鸡身上羽毛清晰可见,就连鸡后尾的翎毛,也根根分明,姿态轻盈,仿若实物。

这样的摆件能值不少钱,而且造型塑造完美,姜姮挺喜欢这个瓷鸡的。

“这个又是哪位师傅做的?”姜姮问。

“我!”一人举了举手。

这次不等吴老板介绍,姜姮就主动问道:“不知师傅如何称呼?”

“我叫马南。”

“那我便称呼你为马师傅了,”姜姮朝他友好的笑了笑,称赞道,“您这瓷器东西,做得简直是活物似的,马师傅的手可正巧。”

这马南便摸摸头,嘿嘿笑了起来,笑完了又问:“小掌柜,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工钱涨五成?”

“自然是真的。”姜姮毫不犹豫点头。

马南便笑得更是开心,差点当场朝姜姮说我跟你走,只是差点说出来的时候,看了看吴老板的脸色,还是咽了下去。

姜姮放下了瓷鸡,又拿起另外一个:“这又是谁做的?”

“我!”

就这样一个个问了过去,姜姮问他们有谁愿意随自己去做工的,马南第一个答应了。

其他人多少碍着吴老板的面子,有点说不出口。

其实这些人里面,姜姮最想要请到的还是赵玉山,因为釉面的烧制温度几乎与烧制玻璃差不多,赵玉山能做出这么好看的釉面,在炉火温度的把控方面必定是一把好手。

此时有人一个人跟着马南表了态,也是个做造型不错的师傅。

就在姜姮挑人的时候,周越和吴老板又聊了起来,两人把刚才谈成的生意又补充了一些细枝末节,谈了会儿,吴老板就开始打听消息了。

“不知道周东家这是想做什么?”吴老板文。

“捣鼓一些新玩意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呢。”周越脸上带着微笑,具体是做什么,一个字都没跟吴老板提起。

吴老板心想,能让周家的当家亲自上门来请人的,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东西,顿时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想做出什么东西来。

另一边,姜姮还在给这些匠人做工作。

赵玉山还是很犹豫的样子,他道:“我在这瓷厂做了快半辈子,姜掌柜此时也不讲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万一没做出来,您把我们都辞了呢?到时候这个瓷厂早就找了新的工匠顶替了我们的位置,我们回来,肯定也不会要了。”

这讲的是大实话,谁见过哪家老板会要之前跳槽走了,后来又回来的员工?

姜姮只好允诺道:“这东西制作流程我会全部教给你们,我不自己做,只是因为我没这个经验。我可以保证东西一定能做出来,我也不会辞退你们。”

赵玉山想了会儿,朝姜姮道:“那您让我想想。”说完走到一边去。

其他几名工匠也立刻跟了过去,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姜姮的口都说干了,回到周越身边坐下,喝了口茶,听周越与吴老板说话。

谈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姜姮没有插嘴,视线又移回了那些工匠身上,等着他们商量完毕。

几个工匠讨论的还挺激烈,姜姮还听到马南在劝他们:“多加五成的工钱!多好的差事啊!”

另一人则道:“可我们要是跟那小掌柜走了,又在哪里做工?咱们的妻儿都在这边,万一是去很远的地方怎么办?”

姜姮听到这里,急忙插话道:“不会很远,最远也就在上京城里!”

讨论的工匠们顿时静了静,过了会儿又开始讨论其他问题。

一直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些人才渐渐停止了讨论,似乎已经得出了个结论。

姜姮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见他们像是说完了话,急忙又站起身来。

赵玉山最先走来,朝姜姮作揖道:“小掌柜,往后就邀请您多关照了。”

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了,姜姮猛地松了口气,微微笑了起来。

接下来又有两个工匠来朝姜姮做了作揖,还有三个谢绝了姜姮的邀请。如此一来,姜姮今日便算是招到了四位工匠。

除了赵玉山和马南,还有两位分别名叫赵光和丁成仁。

赵光开瓷胎手艺好,而丁成仁据说比赵玉山控窑温的手艺更好,瓷厂许多年轻的工匠开窑都要请他去捉刀。

一下走了四个好手艺的工匠,吴老板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他十分好奇周越与姜姮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东西出来,可惜百般打探也探不出口风,不免有些失望。

站在一旁看着姜姮朝工匠说话,吴老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两位东家,你们这窑建好了没啊?若是没建好,我倒是可以借几个窑给你们用。”

闻言姜姮立即与周越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吴老板是什么想法。

在他们这里做事,四周都是耳目,那玻璃的制作方法还保得住吗?

再说,现在收到的四名匠人的人品姜姮还要再考验一番,玻璃这种东西对姜姮来说,以后肯定是比香皂更赚钱。

姜姮笑道:“这就不劳吴老板费神了,做的东西不同,自然是要建新窑的,不然恐怕做不出来。”

听姜姮委婉的谢绝了自己,吴老板只好失望的住了嘴。接下来又给几名工匠交代了一些事情,嘱咐他们明日去上京西市周家的牙行签契书,过几日等姜姮这边场地租了下来,炉窑建造好了,就会开始教他们怎么做东西。

几名匠人边听边点头,待姜姮把事情交代完了,就动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而姜姮这边,也朝吴老板道了别,准备回城了。

陆甲没跟着她们进去,之前就把车停在了瓷厂门外一棵树下,此时正躺在车辕上,叼着根麦秸,悠闲的晒着太阳。

他看似睡着了,耳朵却微微动了动,听见了轻柔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顿时警觉睁开了眼,翻身下地。

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周越与姜姮。

陆甲便直接去解开了拴着马的绳子,等着两人过来上车,便笑问道:“二位东家,这是谈好了?”

姜姮道:“谈好了,这次也多亏你了。”

陆甲便爽朗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二位东家上车罢,我这就驾车带您去看看屋子。”

姜姮与周越计划着在上京城内买个大点儿的场地来建工坊,暂定一个玻璃工坊,一个香皂工坊。虽然目前姜姮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但这算是周越入股的,在资金方面定会援助。

马车咕噜噜,带着他们又回了上京城,开始在各个坊市转悠。

最先看的自然是周氏名下的屋子,各个坊市寻索了一圈,最后找到的合适地点,居然就在延康坊。

姜姮他们的店铺在延康坊这一头,找到的屋子,则在延康坊对角那一头。

这个角落靠着安庆坊,安庆坊里住着的都是平民,房内商业也少,也有一条清渠从门口流过。

这条小渠水流量不大,是一条一脚就能跨过去的小渠。

这两间屋子格局都是一样的,里头空间宽敞,屋子高大,在室内建个炉窑都绰绰有余。

“这两间屋子,一间是医馆一间是药堂,后来搬去了别的地方,就空了下来。”陆甲讲解道。

难怪场地宽敞,这地方姜姮看一眼就在脑海里大概定制出了哪里做什么,周越在这件事上都听姜姮的,当即拍板把这两间屋子的契书给摘下来,给了姜姮。

“租金便算我入股了。”周越笑吟吟道。

姜姮知道这姑娘是给自己面子,感激的点头,调侃道:“算你三成股。”

“行嘞,等着姜掌柜带我赚大钱。”周越立即反侃回去。

第二日是那什么千秋节,破土动工怕是招来祸事,姜姮便定在第三天动工。

如此一天便又过去,姜姮一回家埋头在图书馆里研究玻璃窑,明天姜清姜晏要去学堂,姜姮也没来得及给他们做什么东西,姜姵就给包了一包葡萄干。

夜里。

所有人都睡下了,院子中,却还亮着一盏烛光。

姜姮披着件斗篷,伏在石桌上,认真的写画着什么。小六卧在她的脚边,安静的休息。

除了玻璃窑的图纸要画出来,具体玻璃的制作方法,她还得写出来才是。

这东西并不是简单的把干净河沙铲了丢进窑里烧制就可以好的,要想做出坚韧又通透的玻璃,还得添加许多东西才是。

她边查书边提炼知识点,写着写着,姜姮就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现代能有那么通透的玻璃,也是靠着几千年来无数工匠的积攒和实验才琢磨出来,如今她却是如此便利的翻开书查询一下,就能得到最优的制作方法。

这令她不禁再次发出感慨,知识使我快乐。这盏灯一直亮到了天光乍破,姜姮听到了清晨的鸟鸣,才茫然的抬起头。

伏案了一晚上,她刚抬起头就感觉眼前模糊发花,头也晕晕的。

熬夜熬狠了……姜姮晕乎乎的把桌上散落的手稿全部收了起来分门别类的叠好放回了房里,才起身去灶房烧水洗漱。

家里众人都还未起来,姜姮洗漱完,感觉又来了点精神,便起了灶火开始烧早饭吃。

锅里开水沸腾,姜姮拿来一把挂面分散了丢进水里,此时灶房门忽然被推开,戚安打着呵欠走了进来。“咦,掌柜!”他惊讶道。

姜姮转头瞧他衣服刚睡醒的模样,便笑道:“赶紧去洗漱,然后帮我把家里人都喊起来,吃早饭了。”

“好嘞!”戚安接了话,转身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大家都起来了,姜清与姜晏在院子里比划拳脚,姜姵束起了头发走到灶房里去,朝姜姮道:“阿姊,你不会是一夜都没有睡吧?”

“哈哈……”姜姮头也没回,用一双长竹筷子划动锅里的面条,道,“昨夜做事,一下忘了神,等我回神来天都亮了。”“我来。”姜姵走来接过了姜姮手中的筷子,道,“那阿姊等会吃完了早饭就赶紧去歇下,不补补怎么成?伤身体。”

“行。”姜姮笑道。

劲道的面条不一会出锅,戚安进门来帮忙端面条,姜姮拿了个罐子出去。

众人正围在搭起来的小案边,姜姮打开手中罐子,一股肉酱香味飘了出来。

这罐子肉酱,还是姜姮又一次去卫平县城的时候,特地从那个在门口摆摊的老婆婆手里买来的。

虽然老婆婆做的面条不好吃,但这肉酱的味道,却是一等一的,姜姮就算手握那么多现代菜谱,依旧觉得这肉酱是美味。

用干净勺子给他们每人舀了一勺子倒进碗里,大家迫不及待的把面条拌匀开来,大口吃起啦。

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两声勺子敲击,戚安咽下一口面条,忙不迭道:“是牛奶来了,我去接!”

他放下碗筷奔出了门,不过一会,就提了一桶子牛奶进来。

“灶上还烧着柴,我去热几碗牛奶。”戚安又说,直接把牛奶提进了灶房。

余下几人都吃面条,姜姮吃完了,舒了口气才朝戚宁道:“你把面条帮你哥端去,等会涨了就不好吃了。”

戚宁乖乖点头,端起哥哥那一份小跑着去了灶房。

不一会她又出来,继续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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