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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养的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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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养的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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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创风骨,坎坷六十年,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新京报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老舍养的花怎么样1

昨天,北京人艺的《茶馆》本轮演出结束,两天前,它迎来第700场。自1958年话剧《茶馆》首度公演,至今已有六十个春秋。

观众看《茶馆》,不再是一次普通观剧或文化消费,它更像是一个仪式、一种标识、一次狂欢。

在《茶馆》公演60周年之际,新京报文娱部推出大型专题“《茶馆》的继承者们”,独家采访多位北京人艺“《茶馆》人”,包括第一代老艺术家郑榕、蓝天野,第二代主演梁冠华、濮存昕、杨立新、冯远征、吴刚、岳秀清,如今的青年主力雷佳、闫锐、班赞、金汉,以及童道明、梁秉堃等专家与亲历者,共同追忆伟大的老舍先生、焦菊隐先生、夏淳先生,畅谈几代人艺演员排、演《茶馆》的台前幕后。

诞生

1958年3月29日,由老舍编剧,焦菊隐、夏淳导演的《茶馆》在北京人艺首都剧场公演,六十年来《茶馆》创造了奇迹和辉煌,它的艺术魅力、文化生命还在延续。今天,尽管“经典”一词已被泛化乃至滥用,但在语义学的原初意指中,《茶馆》是配得上“经典”称谓的话剧,也是新中国产生的了不起的杰作。

《茶馆》的诞生经历了不寻常的过程。1949年末,老舍应文艺界朋友诚约,从美国回到阔别14年的北京。他看到人民政府为老百姓修沟、铺路、治污,改造旧的北京城,内心无比激动,焕发了创作激情。20世纪50年代初他连续写出《方珍珠》《龙须沟》《春华秋实》等,都是歌颂新时代、新人物的现实主义话剧。

1954年,第一届全国人大召开并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之后,老舍萌发了要写一个歌颂普选的剧本愿望,并于1956年完成剧本《一家代表》(来自公开出版物资料,但据蓝天野、老舍之子舒乙等亲历者回忆,该剧本实为《秦氏三兄弟》),当时人艺的院长曹禺和副院长焦菊隐看了剧本后认为“太散”,但焦菊隐觉得其中一幕表现茶馆里的市井人情“古今中外罕见”,建议由此生发,重新结构剧情。老舍先生欣然接受,花三个月重写了剧本。

1957年,18400字的《茶馆》剧本,首发于巴金主编的《收获》创刊号,而北京人艺这边,老舍与导演焦菊隐以及一众演员,则从一句台词、一个动作、一个调度做起,开始了反复不断地设计、排练,精雕细琢。

【蓝天野释疑】

原剧本之谜

据首版秦仲义饰演者蓝天野回忆,《茶馆》实际是改编自老舍的剧本《秦氏三兄弟》中的一幕,“文革”以后老舍的儿子舒乙还亲自向蓝天野提起过,在整理老舍遗物时找到了《秦氏三兄弟》剧本的原稿,后发表在1986年6月的《十月》杂志上,其中有一幕就叫《茶馆》,与后来搬上舞台的《茶馆》第一幕基本上是一致的。

据蓝天野回忆,《秦氏三兄弟》给到北京人艺后,根据惯例,主创人员要与作者进行创作交流,当时谈完后,焦菊隐向曹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如果把本子中“茶馆”戏拿出来单独写会更精彩,但这个意见他自己不好说,感觉像是把老舍原来的剧本都给否定了。曹禺院长听了后,决定亲自去和老舍说,代替焦菊隐说出了那个想法,老舍听后立刻表态,“好,这个意见好!”

公演

1958年3月《茶馆》在舞台上一亮相,观众反响热烈,也引发争议:一方面有人认为这是话剧民族化的重要成果;另一方面批评意见挟着左倾偏见来势威猛,一时间《茶馆》被判定有三大问题:一是没有表现党的领导,二是让工商小业主成为主人公,三是表现了一代不如一代的没落思想感情。《茶馆》虽然没被明令禁演,但是却自行停演,直到1963年5月才复排上演。

《茶馆》的产生固然是老舍先生的心血结晶,是他多年人生历练、情感积淀的结果,也和北京人艺这样一个高品质、有追求的艺术群体密不可分。据舒乙回忆,老舍与焦菊隐的第一次戏剧合作是《龙须沟》,焦菊隐对艺术的精益求精令老舍感佩,然而焦菊隐的艺术个性有时也让老舍心绪不平——焦菊隐喜欢按照自我意志改造剧本,甚至《龙须沟》的排练本上还印了焦菊隐的名字。老舍后来把他创作的剧本拿给别的剧院去演,演下来却都是反响平平。老舍把《茶馆》的剧本再度交付焦菊隐,既是他个人不计前嫌的睿智选择,更是一个经典剧目赖以产生的良好开端。

然而,老舍与《茶馆》注定命运多舛。 1966年“文革”开始,老舍被造反派批斗、毒打,这位一心讴歌新时代、新生活的作家怎么也想不通,他究竟犯了哪条律法,以致要付出人格被污、尊严受损、人将不人的代价。1966年8月24日,热浪滚滚,烈日灼人,老舍自沉太平湖,用自尊的生命换取一份清净。

此后是“雾塞苍天百卉殚”的十年“文革”,老舍已逝,《茶馆》蒙尘,作为“大毒草”、“黑样板”,《茶馆》成了被声讨、被批判的对象,谁还敢为它作一点申辩?老舍和他的《茶馆》明珠暗投,长夜漫漫,只能等待春光乍现。

“禁演”之谜

蓝天野认为,关于外界传的1958年和1963年《茶馆》两次被禁演的说法,完全是不存在的。

他回忆,“《茶馆》1958年3月首演之后,正值大跃进时期,其他院团都是大演革命戏现代戏,歌颂大跃进。北京人艺当时坚持早、中、晚演出三场《茶馆》,但由于经常要更换剧目,因此将人艺演员分成四个演剧队,其中蓝天野所在的三队实力最强。当时三队带着《智取威虎山》等两部戏到了福建前线去慰问演出,因此那时《茶馆》就不演了,但并非外界所说的1958年《茶馆》禁演。

蓝天野还回忆,1963年中央提出“大写大演十三年”(指从1949年开国大典到1963年),“南京到北京,夺印霓虹灯”,戏曲只能演《夺印》,话剧院团都要演《霓虹灯下的哨兵》。起初人艺没有演,但最终还是迫于压力排演了。排完后,发现剧院还剩下很多演员,经调整这部分演员正好可组成《茶馆》的阵容,因此当时人艺在首都剧场演《霓虹灯下的哨兵》,在人民剧场《茶馆》,两戏并演。

《茶馆》按照当年预计的场次全都完成了演出任务。蓝天野认为《茶馆》这样题材的作品,在当时两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出现并还在坚持上演实属不易,以至于北京人艺在“文革”中被批判最狠的两棵“大毒草”就是《茶馆》和《关汉卿》,“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出国

1978年,思想解放的浪潮席卷全国,加在老舍身上的污名被除去,老舍被平反昭雪,恢复了“人民艺术家”的名誉。1979年2月,在老舍80周年诞辰之际,北京人艺以原班人马重演《茶馆》,世事苍茫,莫之敢忘,剧场里观众热烈的反响,再一次证明《茶馆》的艺术魅力势不可挡。

《茶馆》不仅感染了本国观众,也让一位居住在北京的德国人乌苇·克劳特执意促成了《茶馆》到欧洲的巡演。中国话剧第一次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在当时绝非易事,外交沟通、双方协定、道具运输、剧场排期、同声传译,无不面临困难和挑战。

1980年9月至11月,《茶馆》应邀赴德国、法国、瑞士三国进行访问演出。此次经历却被蓝天野戏称为“犹如唐三藏西天取经”,剧组辗转72小时才抵达德国。《茶馆》在欧洲全程50天,访问了15个城市,共演出25场,被誉为“东方舞台上的奇迹”。蓝天野说谢幕时伴随着热烈的掌声,全场观众还使劲儿地用脚跺地板,当时谁也不知道,这是欧洲观众表达他们最为赞赏的方式。演员一遍遍地谢幕,就用了将近20分钟。

复排

在《茶馆》的演出史中,不能不提到一个重要的节点——1992年7月16日,在北京人艺建院40周年之际,老版《茶馆》的原班人马在首都剧场演出,这一年扮演老掌柜王利发的于是之65岁,蓝天野与其同庚,观众们心里明白,这样的演出阵容不会持续很久了。这是《茶馆》自首演以来的第374场演出,也是超龄服役的老演员们的告别演出。

大幕拉开,演员表演精彩依然,只是非常熟悉北京人艺的老观众发现,于是之的表演有些吃力,台词有些间断,好在演对手戏的郑榕、蓝天野等人,给予于是之以巧妙帮衬,使得外人根本看不出瑕疵。谢幕时,观众掌声如雷,久久不肯离去,有人把写有“戏剧魂”三个大字的条幅送上台去,满含热泪的于是之则对着观众席坦陈心声:“感谢观众的宽容!”

要想延续辉煌,只能培养新生力量。1999年林兆华导演以全新演员阵容:梁冠华、濮存昕、杨立新、何冰、冯远征、吴刚等重排《茶馆》,10月12日新版《茶馆》在首都剧场公演。林兆华想探索《茶馆》的新路,为此,在版本上,他全盘采用老舍的文学剧本,而不是焦菊隐的演出本,在舞台布景上大胆追求写意化。然而演出后却是众口难调、毁誉参半。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者言,《茶馆》终于有了衣钵传人;忧虑者言,新生代演员跟老演员相比,总还差着一点点。2005年6月28日,为纪念焦菊隐先生诞辰一百周年,北京人艺恢复了焦菊隐版《茶馆》。

未来

2018年的《茶馆》演出市场,火爆到一票难求,而今的《茶馆》演出了真传,演出了精妙,然而,虽然梁冠华等还在当打之年,但濮存昕等已经接近了当年于是之告别演出的年纪,培养新演员又成为延续《茶馆》艺术命脉的关键。《茶馆》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附着真诚的心灵和艺术的灵性,它把每一个跑龙套的小演员都变成了了不起的艺术家,也把每一个热爱戏剧的观众带入到艺术审美的愉悦之境。

撰文/宋宝珍(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专题策划:田偲妮 何建为

专题采写:新京报记者 刘玮 杨畅 实习生 徐美琳

刘姝君 夏秋子

特约撰稿:朱饱 刘臻

封面摄影: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专题题字:蓝天野

专题制图:许英剑 剧照提供:北京人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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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画书界奥斯卡”

抗战期间,北新书局出版的《青年界》,曾向作家老舍催过稿。老舍在寄稿的同时,幽默地寄去了一封带戏曲味的答催稿信:

元帅发来紧急令:内无粮草外无兵!小将提枪上了马,《青年界》上走一程,吠!马来!参见元帅。带来多少人马?两千来个字!还都是老弱残兵!后帐休息!得令!正是:旌旗明明,杀气满山头!

写作中的老舍

身为知名作家的老舍,抗战时期经常陷于“稿债”之中。迫于为稻梁谋的压力,陆续在几所学校教书。为了让学生有所获,又备课极认真,便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写作时间和精力被大大压缩,想写一个“大部头”,却始终没有连续性思考的时间,又在不断朋友们不断飞来的约稿信件中难以躲闪,焦虑满满。

怎么突围?他想到的办法,是公开登一封信件,给诸位催稿如催令的朋友们“磕头了”,请求朋友们放过他,给他还未问世的长篇作品一条生路。

生活中的老舍被许多人认为诙谐有趣,善于捕捉细节和情绪入文。殊不知,越是敏锐、细腻如老舍,需要安静的创作环境。而那个年代,又少有邻居有为他人着想的念头,多忙着自己的生活娱乐,发出各种噪音。于是,在上世纪30年代,搬家也成了老舍生活中的一桩常事。

-节选自-

《老舍和他的作品》 胡金铨/著

后浪 |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从北伐后到抗战前,全国文艺性的刊物突然增加了很多。因为“供求”的需要,老舍就“大力增产”。

“量”一多,“质”的方面难免就差了。他说:“因为新起的刊物多了,大家都要稿子,短篇自然方便些……可是还有些是一挥而就,乱七八糟的,因为真没有功夫修改。报酬少、少写不如多写;怕得罪朋友,有时就得硬挤;这两桩决定了我的——也许还有别人——少而好不如多而坏的大批发卖。”

由零售精品到批发“行货”,老舍有很多不得的苦衷:碍于情面、应酬朋友和增加收入;往往在“半情愿”和“半被迫”的情况下,写了很多“敷衍差事”的文章。他说:“自己觉得很对不起文艺,可是钱和朋友也是不可得罪的。有一次,王平陵兄跟我要篇东西,我随写随放弃,一共写了三万多字而始终没能成篇。为怕他不信,我把那些零块都给他寄去了。”

老舍在伦敦

老舍是写长篇小说出身,后来改写短篇,也是为了应付各杂志编辑。他说:

自从沪战后,刊物增多,多处找我写文章;既蒙赏脸,怎好不捧场?同时写几个长篇,自然是做不到的,于是由靠背戏改唱短打。这么一来,快信便接的更多:‘既然肯写短篇了,还有什么说的?写吧,伙计!三天还赶不出五千字来?少点也行啊!无论怎么说吧,赶一篇,要快!’话说的很‘自己’,我也就不好意思,于是天昏地暗,胡扯一番:明知写的不成东西,还没法不硬着头皮干。

这些话倒不是老舍自谦,有几篇文章的确是短小而不精干,一看就知道是“赶”出来的文章。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叫《赶集》,也就是这个意思。

那时候,他的作品“量多而质杂”,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时间无法安排。老舍到济南后,生活固然很安定,但先决条件是要教书。而教书是既费精力又耗时间的事情——尤其他是个“新入行”的教授。

老舍教书很认真,永远是把授课的材料准备充足,讲义编好,然后到教室对学生朗读,再逐段讲解。无论是在“齐鲁”或青岛的山东大学,时常见他和同学们一起在图书馆阅读、编讲义。有一次同学问他:“最近写什么小说?”他回答:“没有时间啊!”同学又问:“你每天才教一小时,不是很空吗?”他说:“可是,我得预备讲义呀!这么一来,一整天就完了。”

教书是为“稻粱谋”,单靠写作无法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他说:“设若我要是不教书,或者这些篇还不至于这么糟,至少在文字上。可是我得教书,白天的功夫都花费在学校里,只能在晚间胡扯;扯到哪儿算哪儿,没办法!”他在给王云波的信里也说:“狗急跳墙,没办法,只能以短篇杂文来应付。”

老舍与胡絜青的结婚照

教书和写作在时间上起了冲突,以至生活秩序大乱。老舍着了急:“创作这个准备就是最伟大的一个字——‘饭’。常常听见人家喊:没有伟大的作品啊!每次听见这个呼声,我就想到这样呼喊的人的心中,写家大概是只喝点露水的什么小生物吧?我知道自己没有多么高的才力,这一世恐怕没有写出伟大作品的希望了。但是我相信,给我时间与饭,我确能写出较好的东西,不信,咱们就试一试。”

若是“教授”和“作家”之间,由老舍自由选择的话,他曾肯定地说:“我最不愿意当教授,当教授是最没出息的。我每天要预备些演讲材料,要上学校去,这时间花得太多了。不当教授,我可以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写作方面去,当教授就破坏了一切计划,写长篇小说不行,写短篇小说,不能找到好材而只好马虎了事,这样有什么好贡献出来?我昨天写了十多页,今天统统送到纸篓里了。此处各杂志上写的散文也是在百忙之中草草应付的。”

关于应付杂志编辑,他曾坦白地说过:“朋友们索稿十万火急,短篇小说就非写不可;不是因为容易写。而是因为可以少写些字,早些交卷。”后来他甚至于把教书的讲义寄去发表,像《老牛破车》《怎样读小说》和《AB与C》就是这么来的。

老舍对“粉笔”生涯越来越厌倦。在一九三三年春天,他得了腰病,仍然要一边教书一边写作。到一九三四年,他许了个心愿:“希望能在暑后不再教书,专心写文章,这个是不容易实现的。自己的负担太重,而写文章的收入又太薄;我是不能不管老母的,虽然知道创作的要紧。假如这能实现,我愿意到南方去住些日子;杭州就不错,那里也有朋友。”

他为了这个心愿:一九三四年暑假辞掉“齐鲁”的教职,八月中到了南方;在上海、杭州、南京玩了一阵子,同游的有他的好友白涤洲和齐铁恨。在上海,老舍看见了文坛的盛况,但经过“深入调查”,卖文还是无法糊口,终于接受了青岛大学的聘请,重操粉笔生涯。一直到一九三六年秋天,时局越来越紧张了,老舍再辞青岛大学的教职,才正式成为职业作家。可是生活情况则大不如前了。

在青岛大学,老舍仍然不能教书和写作兼顾,有一次王统照和臧克家找他聊天,大家谈到写作计划,老舍说他曾想写一部二百万字的长篇,但因为时间无法安排,迟迟没有动笔。就是在他摆脱一切教职之后,依然为各杂志编辑逼稿所困,无法写自己理想的文章。

这情形一直延续到抗战之后,他实在忍无可忍,才决心拒绝各杂志的索稿,在《宇宙风》上登了个声明,题目叫《磕头了》。他说:

朋友们索要稿子,给我很大的痛苦。我的心愿意“有求必应”,我的脑子可是必须“力求节约”。头昏与头晕,在这五年来,时常的使我不得不放下笔。我不甘心放下笔。可是脑子既抛锚,手里紧握着笔又有什么用呢?这本身就是苦痛,我是高兴写文章的人。再加上朋友们的力索供稿,我的苦痛便加了倍数。

在抗战中,我写了许多不像样子的东西。所以,去年我决定写一部相当大的长篇小说,以赎粗制滥造之罪。这篇小说须有一百万字,预计需两年写成。但是,去年只写了三十万字,因为头晕与头昏时时跟我裏乱。今年,更不好了。一入春便头晕,半年中倒停笔了两个多月。照这样下去,今年至多大概只能写三十万字;而百万字非三年多写不成了!

朋友们,帮帮我的忙吧,别再向我索要小文!我一天,在头不晕的时候,只能写几百字或千余字。一篇小文便须占去一两天的工夫,假若“有求必应”,那个长篇便永无交卷之期矣。我并不敢说那个长篇将是怎样了不得的东西,不过我既已写了三四十万字,实在不情愿半途而废。几位医生都嘱告过我,须停止工作,休息半年或八个月,以免病痛越拖越深。可是,我不能遵命,因为停止工作,也就没有了收入,怎样活下去呢?我知道这样拖着病,三天打鱼二天晒网的写长篇,必定写不好,但是,我也知道,假如放弃了它,我必会因失望与闷苦而想自杀。尽管写的不好,能写完总比半途而废强呀!朋友们,让我在病痛的煎熬中写完那个要不得的长篇吧!一个要不得的长篇,在我看,总比东一下子西一下子的乱写短文更有点意思哟!在这里,我向肯帮忙我的朋友磕头致谢!

这段话说出了他的困扰,道出了他的辛酸。我想很多中国作家都有同样苦痛。

教书和写作很难“交叉作业”,鲁迅给许广平的信里提到:

做文章呢?还是教书?因为这两件事,是势不两立的:作文要热情,教书要冷静。兼做两面时,倘不认真,便两面都油滑浅薄,倘若都认真,则一时使热血沸腾,一时使心平气和,精神不胜困惫,结果也还是两面不讨好。

老舍在那段时期也有同样的感受。

自称不爱猫的老舍,其实是个十足的“猫迷”

前面提过,老舍在齐鲁大学这段时期,可以说是苦乐参半。但他对济南这个地方始终没有好感,一直想换换环境。

一九三四年初,他决定离开济南,六月二十九日,向学校辞职,八月十九日乘津浦路南下,先到南京,和预先约好了的朋友白涤洲与齐铁恨碰面,大家在金陵石头城畅玩了几天。八月底到了上海。

在上海,老舍看到了“文坛盛况”,也了解到单靠写作无法养家活口,于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又重操旧业——教书。

这次是应国立青岛大学之聘,做文学院的教授。

老舍还没有走马上任之前,突然在十月十二日接到了一封电报:“涤洲病危”。十四日上火车,赶到北平,白涤洲已病逝。他和白从小是朋友,又是通家之好,当时悲恸欲绝。

办完白涤洲的丧事,在北平和家人团聚了几天,又匆匆赶回山东。

一九三五年春天,老舍把家由济南搬到青岛。

青岛是避暑胜地,一到五月,樱花盛开。市区的马路环山而建,街道极为整洁。海滨浴场更是驰名中外。

老舍在青岛

老舍爱花,这个地方对他很合适。至于海滩,他倒没什么兴趣,因为既不会游泳,又骨瘦如柴。就算穿上泳装,站在海边充充样子,也透着泄气。只能身披夏布大褂,端立小丘,望海兴叹。最多是卷起袖子去捡贝壳、捞水草。他在青岛出的两个文集,定名“樱海”和“蛤藻”,也就是“观海看樱”和“拾蛤捞藻”的意思。

青岛以前是德国租界,所以相当“洋气”。“洋气”的地方固然有很多生活上的便利,但先决条件要有钱。老舍不是富人,因此受了不少“洋罪”。

位于青岛的老舍故居

首先是房子,“洋楼”的设备虽好,但租金太贵,老舍无力担负整座,只有分租别人楼下的三间房。楼上的那家,有八个孩子,每天吵闹不休。老舍上去交涉,他的芳邻不但没有歉意,还把他训了一顿。没办法,找房搬家。

第二次,事先打听明白了,大人规矩,小孩少。等搬过去一看,房东养了八条狗,稍有风吹草动,众犬齐吠,吵得他心烦意乱。狗主人平时也不去遛狗,以致满院子拉屎,臭气熏天。老舍忍无可忍,搬出了“恶狗村”。

第三次,经过详细调查,左邻右舍都没有狗,也没小孩,安心地搬过去。第二天早晨才发现,楼上那家是“京剧爱好者”。早晨七点钟开始吊嗓子,白天哼个不停,一到晚上,同好“雅集”。生旦净末丑俱全,文武场面带开打。有时候百家争鸣一直到深夜。老舍虽然喜欢京戏,但住在“票房”里也受不了。结果又搬出了“戏迷家庭”。

搬一回家,要装灯,报水表,改窗帘子,扔掉很多东西。老舍在青岛两年,为了房子弄得劳民伤财。

老舍对于青岛的“吃”倒相当满意,那里的鱼虾水果,都新鲜而价廉。“穿”也很随便,就是“行”有点问题。汽车,他买不起。洋车和马车都很干净,但是价钱贵。自行车不好骑,因为是山城,路太斜。所以他经常是步行。

玩呢?青岛没有“游艺场”之类的东西。京戏偶尔有名角去,票价总要两三块大洋一张,在当时已经算是很贵了,他不舍得。蹦蹦戏整年都有,也不算贵,但老舍总觉得听着不过瘾。电影只有夏季才来好片子,避暑的人一去,就拿烂片充数。

青岛是港口,经常有洋船停泊,海员们一下船当然去找刺激,所以舞厅和酒吧业很发达。舞女的数量相当多,老舍在很多文章里都提到这一点。他不会跳舞,又是教育界的人,当然很少涉足这些场合。

老舍的消遣是喝喝酒,有时候到朋友家吊嗓子,打麻将只是偶一为之。他最大的享受是逛公园看花。(完)

老舍和这本书的作者、电影导演胡金铨都是老北京人,都爱好书画曲艺、民俗文化。作为同乡,胡金铨喜欢读老舍的小说,创作电影时也曾受其影响。

作为胡金铨对老舍生平、作品和文艺活动的梳理,作品从老舍的出生起笔,详述其求学、写作、异国辗转、回国教书及至抗战时主持“文协”的经历。胡金铨认为老舍具有北京小市民的特点——“安于现状,不做过激的事情”,他称之为“北京(骨泉)人”。这种个性影响了老舍的为人处世,也在其笔下人物的身上得到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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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养的花怎么样3

1954年春天,老舍在小院亲手栽下了两棵柿子树,每到秋天,树上结满火红的柿子,老舍夫人胡絜青给小院起了一个特别有画面感色彩感的名字:“丹柿小院”。记得2009年,舒乙先生游丽江黑龙潭的时候,导游指着一棵一人抱粗的树说:请大家看这棵树,它的树皮裂成一个个方块形,我们叫他麻将树,摸一摸打麻将会发财哦!舒乙打量了一会麻将树,恍然大悟说:这是柿子树啊。回转头来对女儿舒悦说:我们家应该叫麻将小院。

丹柿小院里种满了花草。老舍爱花,小时候,家里就种了枣树、石榴树和夹竹桃,时时浇水。老舍当校长的小学里,校长室门外放的是大荷花盆,里面养着鱼。他常常带小孩子们去中山公园,到了那里,他让孩子们排好队,向盛开的鲜花脱帽鞠躬。他对花草,对植物,对大自然有近乎崇拜的情感。在济南,在青岛,老舍也总是在租住的院子里养花,在花影下喝茶。现在,有了属于自家的小院,老舍养了更多花,菊花、昙花、山影、令箭、荷花、银星海棠……盛夏时,绿树成荫,花木葱茏,微风吹过,花香随着风儿漂浮。秋天,院子里一百多种、三百多棵菊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来访的客人进门就夸“好香”!

(图片说明:老舍夫妇)

花儿分根了,一棵分为数棵,就赠给朋友们一些,看着朋友们开心,自己也快乐。

劳埃德·莫里斯说:跃动的快乐——不仅是满足或惬意——会突然到来,就像四月的春雨或是花蕾的绽放。然后你发觉智慧已随快乐而来。草儿更绿,鸟儿的歌声更加美妙,朋友的缺点也变得更加可以理解、原谅。快乐就像一副眼镜,可以修正你精神的视力。

老舍的感受大概也是如此吧。

柿子熟了,要挨门挨户去送给朋友,叫“送树熟儿”。老舍写作疲倦时,就到院中和胡絜青一起整理花木,过着城市里的乡村生活。老舍照顾着花草们,花草也用自己的方式照顾老舍。老舍工作的时候,总是写了几十个字,就到院中去看看,浇浇这棵,搬搬那盆,然后回到屋中再写一点,然后再出去,如此循环,把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结合到一起,有益身心,胜于吃药。要是赶上狂风暴雨或天气突变,就得全家动员,抢救花草,十分紧张。几百盆花,都要很快地抢到屋里去,使人腰酸腿疼,热汗直流。第二天,天气好转,又得把花儿都搬出去,就又一次腰酸腿疼,热汗直流。流汗过后,身心舒泰。

叶浅予先生曾经画过一张老舍的速写像,画中老舍周围全是花,他像个老花神。

老舍终于有了一所房子,面朝小院,春暖花开。

(此章节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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