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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岛魂醉花怎么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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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岛魂醉花怎么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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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岛魂醉花怎么养1

朱丹(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淡然绽放于九月寒秋的菊花,是孤傲的:如同远离江湖的君子剑客,任露寒烟冷,日暮纷纷,只是独立秋风,独傲秋霜,寂寞而出尘,孤独而无畏;它又是清绝的:如同藏身于市井的才情女子,既不外露,也不峥嵘,有着需经过悠远岁月才能发现的沉敛,和大隐隐于市的谦和与温柔;它也是有禅意的,如同枯坐于天地间的耄耋老者,岁晚霜寒又如何?南山东篱胜似家。

“不并百花丛”,方有秋日残阳里的清远幽芳,“枝头抱香死”,才能证明季节的反刍与谎言。落花无言,非不能开口,只因一开口,便是狼烟四起、战马奔腾。还好,这世界从未遗忘过它,它只是融化在深秋,以绚烂的孤独和悲壮,被缅怀和歌咏,然后,等待着四季轮回里又一个秋的到来。

菊之隐: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中国文人的人生里,大抵都是兼有入世情怀和出世精神的。一方面,他们都有着奋进有为的现实追求和报国安邦的雄心壮志,推崇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另一方面,他们的内心深处,也盼望有一处“桃花源”,在那里安放自己的一颗清静无为、抱朴怀素之心。

如果说,在“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楚国大夫屈原那里,菊是展现他高风亮节、忠君爱国情怀的“香草美人”之一。那么,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东晋县令陶渊明那里,菊就是他颖脱不群、任真自得的完整人格的写照。

因为陶渊明,菊被称为“花中隐士”;因为菊,陶渊明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互为知己的陶渊明与菊,共同成就了文学史上的佳话。咏菊诗词中常用常出的“陶令、东篱、白衣人送酒”等与陶渊明有关的典故,也与菊花意象融为了一体。

李商隐“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辛弃疾“须信采菊东篱,高情千载,只有陶彭泽”、皇甫冉“不见白衣来送酒,但令黄菊自开花”……所有怀才不遇的士子、遭谗受贬的谪客、崇尚隐逸的文人……都能在那些诗词中,觅得一份安稳和淡然。

饮酒·其四

东晋·陶渊明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

一觞虽独尽,杯尽壶自倾。

日入群动息,归鸟趋林鸣。

啸傲东轩下,聊复得此生。

首句“有佳色”暗示众芳凋零,惟菊有傲霜之色。“裛露掇其英”,趁菊花沾满露珠之时采摘色香俱佳的菊花来食之,不仅强身,还有志趣高洁的喻意。

“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将菊花瓣泛于酒中饮下,就觉得忘却了世间烦恼,就使自己远离了官场是非和尘世喧嚣。此句堪为咏菊诗中经典,虽隐约透露出愤激之情,但读来仍让人感觉到无拘无束的情态,感受到出诸自然、浑然天成的境界。

后面四句叙写饮酒的乐趣和感想,是对“遗世情”的形象写照。末尾写归隐之故,表达隐居终身的决心。对菊饮酒,啸歌采菊,自是人生之至乐。“得此生”是说不为外物所役使,只随自己的心意自由地生活,“啸傲东轩”是赞美,是庆幸,也是意愿。“聊复”一词,又给这一切罩上了一层无可奈何的色彩,它上承“忘忧”“遗世”,仍然表现出壮志难酬的憾恨,并非一味悠然陶然。

此诗旷达和感伤两种感情水乳交融,不仅扩展了诗的内涵,使之更加含蓄蕴藉,还使全诗呈现出浓厚的抒情色彩,这正是陶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的具体表现。

菊花

唐·元稹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钟嵘《诗品序》论“比”时说:“因物喻志,比也。”此诗正是“因物喻志”之作,借吟咏菊花寄托自己高尚品格,展示其偏爱菊花、落拓不群的志趣。前两句描写秋菊绕丛绽放、诗人尽情观赏之情态。

“似陶家”,一方面是为状物写情,另一方面也表明自己有着与陶渊明一样的情怀。诗人围篱盘桓,赏玩兴欢不觉日已西斜,更给赏菊平添了几分清雅,也隐然可见诗人内心的闲静平和、超逸尘世。

后两句自然转换、直抒胸臆,赞赏菊花傲霜独立、岁寒而后凋的情趣,写出了自己爱菊的理由,寄寓自己坚贞高洁的品格。

全诗体物、言情融为一体,自然流转又不落俗套。

菊之愁:尽借篱落看秋风

“自古逢秋悲寂寥”,那一枝枝在秋日里寂寞盛开的菊花,很容易勾起古代文人或历经战乱、辗转漂泊的无奈,或伤时忧民、去国怀乡的落寞……赏菊,成为文人一吐胸中块垒的最好方式。

李商隐“己悲节物同寒雁,忍委芳心与暮蝉”,野菊与寒雁、暮蝉满蕴着诗人郁郁寡欢的悲情。秦观“问篱边黄菊,知为谁开?”写尽伶仃孤处的滋味。晏几道“黄菊开时伤聚散,曾记花前,共说深深愿”,寄托了女主人公对心上人的无限怀念和辗转相思。唐寅“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咏物抒怀,抒发了漂泊无依、困顿失意的“未归客”的辛酸无奈……

长相思

五代·李煜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南唐后主李煜这首小令融情于景,用笔空灵,描写了一个思妇在秋日里苦忆离人,急盼归来的幽怨心绪。

词的上片描写了一幅荒寂寥廓、层次分明的群山秋色图,近景、中景、远景随着思妇眺望目光的由近及远渐次展开。“寒”的不仅是“烟水”,还曲折表现了思妇的心理感觉。久望不见归人,心里滋生无尽哀伤,目中所见便皆带寒意。时令又到了丹枫满山的秋天,自己经年累月的相思之情无法排解。“相思”一词使词旨豁然显现。

下片顺着“相思”折入。“菊花开,菊花残”点出时间流逝之速,暗示她相思日久。塞外大雁尚且知道逢秋南归,那飘泊在外的游子却始终不见踪影。用雁知“归”反衬人不知“还”,更深层次地表现出内心的怨苦。“一帘风月闲”,刻画出思妇因离人不归,对帘外美好景致无意赏玩的心境。

醉花阴

宋·李清照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此词为李清照早期与丈夫赵明诚分别后所作,表达了对远游在外的丈夫的深切思念。

词的上阙描绘了一幅蕴含离愁和相思之景:兽形香炉内焚着香,香烟袅袅如云似雾,本应夫妻相伴共度重阳佳节,如今却只有妻子形单影只、焚香闷坐。词人内心愁苦,让所见的一切都显得极为伤感凄凉。

词的下阕,描写金秋时节在飒飒西风中饮酒赏菊的情景。“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用西风吹卷帘幕,露出比黄花更为憔悴的少妇面容,形象抒写相思之苦,营造出一个凄清寂寥的深秋怀人的境界。

一“瘦”字与前文“愁”呼应,正是有刻骨铭心的离“愁”,才有衣带渐宽的“瘦”损。而以菊花来比拟消瘦,以消瘦来说明长时间的痛苦思念,不说破情而情愈浓,感情真挚又含蓄深沉。

菊之志:菊残犹有傲霜枝

古人云:“琴棋书画养心,梅兰竹菊寄情。”中国人在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中负载了自己的一片真情,从而使花木草石拓展了原有的意义,成为人格的象征和隐喻。

梅兰竹菊,占尽春夏秋冬,梅高洁傲岸,兰幽雅空灵,竹虚心直节,菊冷艳清贞,古人以其为“四君子”,体现的正是人们对时间秩序和生命意义的感悟。文人喜欢菊花,看重的是它历尽风霜而坚贞不屈的高尚品格。

苏东坡“菊残犹有傲霜枝”,既赞菊花的品格又隐喻自己的情操。郑谷“露湿秋香满池岸,由来不羡瓦松高”赋予菊花不求高位、不慕荣利的高尚气节。黄巢“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表达对起义必胜的坚定信念和美好憧憬……

千秋万代,士人百姓,不论是否了解诗人生平,都可通过他们笔下凌霜盛开的菊花,与他们的灵魂相晤,走进他们鲜活灵动的内心世界。

寒菊

宋·郑思肖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全诗壮烈激昂,掷地有声。郑思肖在南宋灭亡之后,隐居在苏州的一座庙里,终身不仕。据说,他为表示自己不忘故国,连坐着躺着都朝着南方,可见其拳拳爱国之心。此诗表面咏菊,实际是以菊自喻,表达自己坚定的人生追求和一身凛然傲骨。

前两句写菊花的幽独之趣。菊花开在萧瑟肃杀的秋季,不屑与春天的百花争妍斗艳。它独自在疏篱边幽幽绽放,傲视风霜,有一种无穷的意趣。

后两句写作者对菊花的深层次认识:宁愿在枝头上枯死,也决不会被北风吹落。大多数的菊花盛开后,在枝头逐渐枯萎,花瓣并不凋谢,故朱淑真说“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郑思肖化用此意,成“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句,形象更加坚贞高洁,情感更显悲壮决绝,表达了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凛然正气及崇高的民族气节。

题菊花

唐·黄巢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这首诗是黄巢在起义前写的托物言志的咏物诗,表达了农民起义领袖改天换地的雄心壮志。此诗咏菊,不遵循前人笔下菊花孤高绝俗的传统,赋予菊花顶风傲寒、战天斗地的精神。百花在春天争相盛开,只有菊花在凌冽西风中挺立劲拔,表现出一股坚如磐石、硬如钢铁的不屈精神,这实际上是在隐喻农民起义军意志的坚定、作风的顽强和一种挑战权贵、敢做敢为的战斗精神。

后两句表达了作者不屈从命运的宏伟抱负。他既赞赏他们迎风霜而开放的顽强生命力,又深深为他们所处的环境和命运而愤激不平,立志要彻底改变,让劳苦大众都能生活在温暖幸福的春天里。其间也可看出诗人对推翻旧政权的一往无前的战斗精神,和一种朴素的平等观念。

人淡如菊,心素如简。在百花已残、枫叶未红之际,菊花傲然绽放,菊瓣带霜,菊香沁寒,清寂傲然地为天地送上一份韵致天然的红妆。没有荷花的诗意,没有牡丹的富丽,没有兰花的名贵……它只是淡淡地开、淡淡地谢,却也能温柔敦厚地陪着你同甘共苦。

风光也好,落寞也罢,肃杀秋风里的那一抹清峭丰腴的身姿,足够体恤你孤标傲世的伤感,足够理解你高洁自许的意绪,足够抚慰你壮志难酬的悲情,这是“温良恭俭让”的君子风范,是“独与天地往来”的隐士风度,也是“卓为霜下杰”的壮士风骨。

且活成菊的样子,多一些平静从容,少一些浮躁喧嚣,让秋水长天拭去眼角眉梢的浓墨重彩,让黄叶秋风见证洗净铅华的澄澈无忧,不卑不亢、不屈不挠、自由生长、肆意绽放,即使明日就将枯萎,今日也要开出最灿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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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岛魂醉花怎么养2

我们不知道,人类醉过多少次,醒过多少次;我们不知道,酒让人痛苦多少次,又给人带来多少次的欢愉。千百年来,人类文明爱过酒,也恨过酒。迷狂诗性的酒神精神与理性节制的日神精神之二元对立使古希腊人焕发出了辉煌的创造力,造就了西方文化之根。同样,“酒”之于中国文化更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既醉以酒,既饱以德。”此乃中国思想亘古之风光霁月,亦当为当代中国哲学之基本关怀。“宜言饮酒,与子偕老。”恩在兹,伤在兹,万古真情在兹,人的命运亦在兹。酒与人,道与性,在人类文明的长河中一直都是相即相融的关系。

有鉴于此,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中国现代思想文化研究所、上海交通大学哲学系、上海市中西哲学与文化比较研究会携手中国梦·梦之蓝联合举办了主题为“酒与哲学”的学术论坛,以期对酒及酒对人的诸种意味进行多层次思考。10月21日,论坛在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顺利召开,来自国内外哲学界的三十余位学者、专家出席了现场研讨会,旨在从“酒”起思,深入探究“酒文化”在中西文化体系中扮演的角色,挖掘其对于中国哲学的开展、对当代哲学创造的重要意义。

景海峰

论坛结束后,深圳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景海峰总结道:“人与酒的关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其生长论域是无限的,从物态领域到精神领域都可以有丰富的拓展。本次论坛作为国内首次将‘酒’作为哲思对象的严肃的学术会议,在该研究领域内起到了奠基性的作用,可以在学术史上写上一笔!”

“酒之为物,惟恍惟惚”

自古以来,“酒”作为历史考据、文学诉诵的对象数不胜数,但是作为一个哲学思考的对象却是有限的。《道德经》第二十一章所载“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大概是言说“道”没有清楚的固定实体,令人难以捉摸。景海峰则将之化用为“酒之为物,惟恍惟惚”,以此来说明“酒”这一意向的不可捉摸性,以及带给我们精神向度的无穷体验。有趣的是,就肤浅意思来说“惟恍惟惚”也生动地表现了人们喝酒之后的微醺状态。

关于“酒”的特性,南京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张晓东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他认为《易》在天地万物之中,而天地万物中皆有易道;酒其为物也小,然其道其用甚大,可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酒中自然有易道存在。

《墨子》

景海峰认为,“酒”是与人类文明同步起源的,经历了三个不同的发展阶段。第一个阶段中,酒是作为远古社会通神、敬神之物出现的,《墨子》较孔孟的礼义人文来说,更多的保留了远古思维,其中多次出现的“酒”便与此相关,例如“故莫不犓牛羊,豢犬彘,洁为粢盛酒醴,以祭祀上帝鬼神,而求祈福于天”,“天子有疾病祸祟,必斋戒沐浴,洁为酒醴粢盛,以祭祀天鬼,则天能除去之”。第二个阶段,酒成为人神共用之物,其中“鬯酒”作为一种品质较高的酒类,通常用来祭祀鬼神,而相对比较廉价的“醴酒”则用于日常的饮用。到了第三个阶段,酒就变成了凡俗之物,如《论语》所载“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此时的酒已经成为常食之物,与食肉相连。

然而古人早就明白饮酒过度会失礼败德,无论哪个阶段,“酒”都可能作为一种负面因素存在,早期儒家对“酒”也保持一种谨慎、克制的态度。上海交通大学哲学系教授余治平通过周公《酒诰》的文本分析,得出了早期儒家关于酒的政治禁忌与道德规劝。上海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郭美华认为,孟子为了突出道德自身的纯粹性,同样表现出了对于酒的拒斥与否定。

与此相反,考虑到整体的哲学关怀时,以“理性”著称的朱子与康德对于“酒”的某种肯定不谋而合。东海大学哲学系教授姜文斌认为,康德对于酒所具有的促进社会交往与思想交流的功能持肯定的态度。厦门大学哲学系教授朱人求则认为,在朱子哲学思想中,礼与酒、诗与酒的关系最为密切,充满了肯定生命情感的酒神精神。

刘梁剑

此外,还有学者从不同时期的典籍中发掘出了时人对于“酒”的不同态度。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刘梁剑通过对《说文》与《诗经》的考查,认为文本对于酒所具有的养体、养心、解忧、促进人际之和的功用同样持肯定态度。同济大学哲学系教授谷继明从《世说新语·文学》郑康成和刘伶两条中得出,经学家对于酒所代表的原初生命力的肯定,并试图加以引导和限制。

“酒”为什么被称为甘露、祸泉

酒如五谷,实为生活常物,“上至缙绅,下逮闾里,诗人墨客,渔夫樵妇,无一可以缺此”。然而,自古以来人们对酒的评价却备极霄壤之苦。赞之者曰:金液甘露,毁之者曰:魔浆祸泉。酒之名为何会有如此之歧?江苏省社会科学院哲学所所长胡发贵认为酒作为人类实践活动的对象化产物,潜伏着异化和嵌入两种可能。

诚如唐人赵璘在《因话录》中所言,“燧人钻木,致民火食,以熟百物,安知后世有咸阳焚烧宫室,三月不绝之毒?伏羲画八卦,造书契,安知后世有假鬻文字,以市道欺诳时俗之弊?”酒固然是人之心手亲造之妙物,但它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如火和书契一样,立即反转过来对人类的生活产生了始料未及的深远影响。在胡发贵看来,酒从甘露到祸泉的转变,说明了“酒从可欲之造物,异化为不可控、不可解的魔方,碎片化为不同欲望与认知的代码和符号”。

《韩熙载夜宴图》

就嵌入方面来讲,人以自己的喜好创造了酒,必然会将自身的性情带入其中。酒之所以能合欢助兴,也在于酒性入人性,人性化酒性。《史记·滑稽列传》所载淳于髡的嗜酒逸事,本意是讽谏齐威王“酒极则乱,乐极生悲”,胡发贵则从中解读出了酒与人的性灵之关系。最为欢悦时,酒量最大,畏惧胆寒时,酒量最小。“以此观之,酒俨然已经成为性灵自由度的标尺,其量的多寡,绝非仅仅是物理之度,更隐含了人的精神自如程度。”

“以醉为美”是中国酒哲学长盛不衰的重要因素

长久以来,酒在中国文化中占据着重要地位,这显示了中国农业文明的发达,也反映着“酒”与中国人的思维和创造精神密切相关。据古文字学家研究,“酉”字的本意最早就是“酒”字,在此基础上澳门《南国学术》主编田卫平从“酉”搭配衍生的汉字角度,对中国人的“酒”文化进行了解读。

田卫平

他用九个与“酉”有关的汉字,说明了古人对醉酒者的讽谏。醅[pēi]——聚在一起喝酒;酡[tuó]——饮酒后脸色变红;醺——微醉;醉——喝到不能再喝;酗——酒醉后发怒;酩——醉的迷迷糊糊;酕[máo]——大醉;酲[chéng]——因醉酒而神志不清,犹如患病;醒——酒醉后神志恢复正常。以上九种状态构成了一个饮酒者循环往复的生理反应链条。有趣的是,最后阶段的“醒”字,右面的组合是“生”字上有一个“日”或“曰”字,表明饮酒者又生还过来,回到了阳间或能开口说话了。它以此巧妙而善意地提醒过度饮酒者,适可而止,贪杯有害。

然而在中国先秦时期,无论是君王还是士大夫,在祭祀时需要酒,宴请宾客时也是“无酒不成席”,要想化解其中的矛盾,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饮酒合法化、道德化,将酒纳入礼的范畴,因此有关酒的礼仪就应运而生。

田卫平将与酒有关的礼分为五个步骤,第一是“酬”,意为主人宴请宾客时,为了显示诚意,应该举杯先饮;第二是“酢”,意为客人用举杯饮酒的方式回敬主人;第三为“酌”,意为客人饮酒后,主人再给客人斟酒;第四为“䣿”,意为饮酒要适度,能饮则饮,不能饮则止;第五为“醧”,表示周代宴会饮酒时,必须有一人不喝酒,保持清醒维持秩序。当然以上理解仅限于上层社会,对于黎民百姓而言,平日饮酒是遭到禁止的。

后世以来,“醉”成为描述“酒”后状态的范式,比如“醉酒”、“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等,文人墨客更是注入了不少新意,例如,常用的词语有“醉心”“沉醉”“陶醉”“如痴如醉”,誉称有“醉圣”“醉侯”,书法有“醉墨”“醉帖”“醉笔”,娱乐有“醉舞”“醉拳”,词曲牌名有“醉高歌”“醉花春”“醉花阴”“醉花间”“醉太平”“醉东风”,植物有“醉西施”(牡丹的一种)、“醉美人”(垂丝海棠别名)、“醉杨妃”(兰花品种名)、“醉太白”(菊花的一种),美食有“醉鱼”“醉虾”“醉枣”等等。在田卫平看来,这些“以醉为美”的词汇进入社会、流行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后,所产生的效果是巨大的,这也是中国酒哲学内容丰富、酒文化长盛不衰的重要因素。

苏格拉底为什么喝不醉

西方的酒文化始于古希腊,哲人的思考似乎都和酒相关,譬如亚里士多德不嫌琐碎,津津有味地记述过四十人畅饮的俗宴场景;阿里斯托芬在喜剧《骑士》中记录了“两份酒、三份水”的葡萄酒兑水法。

柏拉图对话录中有不少关于酒的叙事,其中最为著名的是以“会饮(喝酒)”为主题的《会饮篇》。酒使人迷醉,让人变得开放、坦诚,同时也会使人肆心、放纵。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哲学系教授陈志伟认为,正是酒提供给人的这种面具,以及饮酒带来的微醺、和谐的氛围才是本篇对话展开的基础。

《会饮篇》

会饮的尾声,除了作为旁观者的阿里斯托芬没有动酒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不胜酒力倚席而眠,只有苏格拉底始终保持清醒,朝阳初升时他潇洒地拂袖而去,正如孔子所说“惟酒无量,不及乱”,苏格拉底的酒量实在大得惊人。然而苏格拉底也有自己独特的迷狂时刻,在会饮之前,他遇上了阿里斯托芬,二人并行不久,苏格拉底就陷入了迷狂状态,“独个儿想什么想得入了神”,进入了身体的精神世界。在陈志伟看来,对于苏格拉底而言,酒很难使他酣醉,但爱欲(Eros)所沉迷之物却让他癫狂。这种癫狂绝非饮酒所能达到,因为酒只会使肉体感到快乐,无法令灵魂提升,除非灵魂中拥有苏格拉底那种深沉的理智能力。

苏格拉底的爱欲沉迷之物是智慧,这种沉迷使他回归自我,从而察觉“自知无知”才是最高的智慧。由此也提供了“哲学”一词的本源性解释,即“因缺乏智慧而导致的对智慧的不可休止的爱欲和渴求。”

由此看来,酒在苏格拉底这里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最终目的。上海大学哲学系教授朱承将其概括为“得意忘酒”,即如果一个人的精神境界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不需要酒也能调整自己的意志与情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在真实的人世生活中,如果“万古之愁”得以尽销,谁还在乎喝不喝酒,喝了多少酒呢?

灵魂岛魂醉花怎么养3

光明图片/视觉中国

李清照如果还活着,是938岁,肯定老态龙钟,但是,读她的词,感觉她还活着,二三十岁,最多四十岁,青春不老,风韵长存。她最为脍炙人口的当然是《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许多读者就是这样走进她的艺术世界的。多少年来,李清照在读者心目中,定格为郁闷、忧愁、凄凉、孤独、深沉、面色苍白。其实,这只是她心灵肖像的一部分,她还有春心不能自持、风情万种的一面,即使忧愁,也是甜蜜的。

李清照处在男性霸权的时代,女性是男性的附属品,对女性的性别歧视是制度化、道德化的,就是女性自己,也内化到潜意识里去了。李清照却相当叛逆。她在《词论》中,将上下百年的男性词坛权威纵笔横扫,说他们根本不懂得“词别是一家”,写词都不在行。诗和词,不是父子关系,而是兄弟关系。更准确地说,是姊妹关系。

李清照18岁和太学生赵明诚结婚。那时没有自由恋爱,都是包办婚姻,但传说李清照比较独特,她的婚姻不完全是包办。她和赵公子是在庙里相遇的。两个人互相是怎么看上的?李清照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散文家在《乱世中的美神》中说“她一出世就是美人胚子”,其实没有文献根据。李清照也不是神,是人。“有暗香盈袖”,她是袖子里带着菊花香气的女人。

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眼睛很水灵,她的《浣溪沙》中有“眼波才动被人猜”。这个“波”字,很出彩。当然,“眼波”并不是她的发明,比她早的王观的《卜算子·送鲍浩然之浙东》中就有“水是眼波横”,但那是静止的,李清照的眼波是动态的,互动的,心照不宣。这个“眼波才动”,成为李清照少女时代灵魂的截图,很调皮,很狡黠。词的最后一句是“月移花影约重来”,被王实甫用来写崔莺莺与张生的密约。

有时,她春心不能自持。在《点绛唇》中写自己打罢秋千,“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表面上是见了陌生男人,害羞,慌慌张张溜了,可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眼睛直勾勾的,装作是在嗅青梅。

中国古典诗词绝大多数没有人称,无人称往往就是第一人称。这是女词人的自我形象:含羞逃离,只穿着袜子、金钗掉了都顾不上,不言而喻,慌慌张张;溜到门口,却“倚门回首”,可见慌慌张张是假的,或许是有意吸引眼球;回头是看人家,还是等人家看自己,由你去想象;《女论语》不是规定女孩子“笑勿露齿”吗,用花挡住嘴巴,就是露齿也不会暴露。汉语中“眼神”这个词,太神了,是英语的glimpse(一瞥)赶不上的——glimpse是有意的,“眼神”妙在有意与无意之间。外部行为有规矩约束,但是,眼神——心灵的讯息,你抓不着,管不了。

这一点机灵、狡黠、诡谲、小花样,交织着自持与自得,正是女性的青春之美,美在刹那间的回首,风情万种,欲盖弥彰。这是超越时代的美。漂亮的脸蛋,充其量不过百年,波德莱尔在《恶之花》中对他的爱人说:“不管你现在多么纯洁温柔,将来都免不了要变成腐烂的肉体为蛆虫所吞噬,发出腐臭。”而情感的灵动带来的艺术之美,则拥有穿越千年的生命。

也许李清照就是以这样的眼神,吸引了赵明诚。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赵明诚不得不佩服她的词。

对这位在艺术上自信得眼空无物的女士,赵公子多少有些不服。元朝人写的《嫏嬛记》,记载了鬼鬼怪怪的事,大多不可信,但其中这则应该是可信的——关于李清照很著名的《醉花阴》。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她把这首词寄给在外做官的丈夫,赵明诚很自尊,觉得自己的才情不一定比她差,于是闭门谢客,花了三天三夜,写下五十首,和她的词混在一起,请朋友陆德夫品评哪一首好。陆先生推敲了一番,说几十首词里面有三句写得好。哪三句?“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那是李清照的。赵明诚不得不服。

陆德夫说得不错,但他只是出于直觉认为精彩,没有讲出道理来。当然,这是差不多一千年前的水平。古人的局限不是我们懒惰的理由,我们来彻底地分析一下这首词。

“薄雾浓云愁永昼”,为什么要“薄雾浓云”?因为是写“愁”,大白天,光线要暗淡。光是“薄雾浓云”这样对称的词组,算不得有才气,才气表现在“愁永昼”。为什么觉得白天太长了?因为“愁”,所以难以消磨,烦闷,百无聊赖。“瑞脑消金兽”,香炉的形状是兽形的,“金兽”其实应该是铜的,“瑞脑”是瑞脑香,冒出香味来。这是很华美的环境啊,应该舒心,然而看着香烧完,过程很慢,有点难熬。再加上“佳节又重阳”,每逢佳节倍思亲。更关键的是“又”,又一年过去了。年华消逝,女性普遍的隐忧,而丈夫又不在身边。“玉枕纱厨”,豪华的玉枕,透明的蚊帐,“半夜凉初透”,也不是太热,但是失眠了,思亲的苦闷。如果只写到这里,还是宋词一般的水准,精彩就在“东篱把酒黄昏后”,用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典故,这个“愁”发生了质变,典雅了。“把酒”,不在室内,而是跑到篱笆边,和陶渊明的菊花做伴。“莫道不销魂”,“销魂”用来形容像陶渊明那样饮酒,欣赏菊花,真切感受到陶渊明都忽略了的香气充盈着自己的衣袖,意味着郁闷变成了自我陶醉。“莫道不销魂”,用了反问句,强化而委婉。更精彩的是“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西风,这秋天的信使,卷起帘子来,提示时光荏苒,年华消逝。但是,从“愁永昼”到“把酒黄昏”,孤独的愁苦和陶渊明的菊花、暗香交融,即使身体消瘦了,这样的“愁”也是令人陶醉的。江淹在《别赋》里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但是,在李清照笔下,离愁别绪带上了潇洒的诗意。

李清照显然偏爱“瘦”字。“人比黄花瘦”,这个“瘦”字把人体的消瘦变成花的凋零,但又回避了凋零。在《如梦令》中,是“绿肥红瘦”,瘦得高雅,瘦得美。

唐朝的女性以肥为美,张萱的《捣练图》和周昉的《簪花仕女图》中,女性都是很肥硕的,唐三彩,大红大绿,很富丽,出土的唐女俑,都是胖胖的,以水桶式的身段为美,连书法,如真卿的字都是丰腴的。那时,一般来说,以瘦为苦。杜甫诗曰:“荒岁儿女瘦,暮途涕泗零。”到了宋朝,宋人不用唐朝的三彩,而是流行汝窑那样单色的瓷器,宋徽宗的字就是瘦金体,时代风气以瘦为美窥于一斑。

李清照晚年国破夫亡,在著名的《声声慢》中,忧愁以那么精致的意象群落展开,没有未来,无所期待。和孤单得“凄凄惨惨戚戚”不同,早期虽然和丈夫有地理上的距离,相思是苦的,但有未来,可期待,因而令人销魂、陶醉,即使人“瘦”了,也像菊花一样高雅优美。这种感情相当丰富,难以用一个“愁”字言传。李清照早期的“愁”,和杜甫、李白那样的忧愁,和她晚年的“愁”,在性质上是不同的。其内涵如此丰厚,用语言直接概括出来,其实是个世界性的难题。李清照死了七百年以后,英国诗人雪莱在《西风颂》里偶然地让人豁然开朗——“甜蜜,虽然忧愁”(Sweet though in sadness),后来又偶然地被徐志摩借用到《沙扬那拉》里,干脆写成“蜜甜的忧愁”。“人比黄花瘦”的忧愁当然是苦的,但其中不仅有回忆,而且有未来,有期待,所以又是甜蜜的。这样解读“人比黄花瘦”的内涵,也许可以弥补赵明诚的朋友陆先生出于直觉的品评之不足。

(作者:孙绍振)

来源: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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